春信望着她:“少奶奶,您打算怎么做?”
赵月玑鸦睫半掩,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后山,秋澈疾步走着,她紧攥着衣袖,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
等走到一片空地,秋澈从袖子里拿出一盏油纸做的河灯,用火折子点燃,然后迅速离开了。
等她走远,一抹身影从树上翻下来,擒云踩熄草地上的火苗,俯身捡起了还未完全烧焦的油纸。
午后,书房里,御少暄手撑着脑袋在案上小憩,擒云打开门,走了进来,御少暄微微睁开冷峻的双眸。
擒云走到他身边,拿出一张边沿焦黑的油纸,道:“少爷,属下跟踪秋澈,发现她在后山,偷偷烧毁了一盏河灯。”
御少暄接过油纸,修长的手指捻了捻,然后放在鼻下轻嗅,眉头一皱:“这是……醋味?”
御少暄放下纸,眼里闪过凌厉的寒光。
“把醋涂在河灯上,会让油纸更快融化,这就是为什么,我和月玑放的都一盏河灯,还没飘出三尺便沉入湖中。”
擒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秋澈烧毁的,应该是她之前用来试验的河灯,她想毁灭证据。”
御少暄看着手里烧焦的纸,喃喃道:“留着这个人,始终是个祸害。”
御少暄勾了勾手,擒云附耳过来,听完御少暄的话,擒云直起身,道:“属下明白,若是没有找到证人,少爷打算如何处置秋澈?”
御少暄的神情冷淡,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找个稳妥的法子,解决了吧。”
“是。”
秋澈走进韶光阁时,赵月玑正和春信柳溪小声说着什么,秋澈的眼珠子一转,走过去,佯装摆弄桌上的茶具。
柳溪叹了口气,嘟囔道:“这妄执城虽然是三城之首,但少奶奶嫁到这里来后,吃穿用度,都不如在家里了。”
春信应和:“是啊,少奶奶在家是尊贵的嫡女,嫁到御家后,要领月例银子,自然不比从前潇洒。”
赵月玑皱起眉,神色焦虑:“有什么法子吗?我买了几盒胭脂,还有些云彩阁的珠钗首饰,月例银子就花光了。”
春信警惕地凑过去,小声说:“少奶奶,城主不是赏赐了您一些东西吗?还有这韶光阁,一个花瓶都能抵多少月例银子了,奴婢有一个同乡,在市场倒卖首饰古玩,他定能出一个好价钱……”
秋澈收拾好茶具,默默地退出了房间,春信看了门口一眼,给赵月玑倒茶,赵月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花的清香在唇齿间环绕。
“什么?她竟然想倒卖府里的东西?”大夫人用玉轮推着脸,微微抬眸。
秋澈眼神阴险:“是啊,少奶奶胆子也太大了,若不是亲耳听见,奴婢真的不敢相信。”
大夫人斜倚在檀木椅上,冷笑一声:“若此事让老爷知道了,定会狠狠责罚她。”
秋澈往前一步,小声说:“夫人,咱们要不要告诉老爷?”
“现在不行。”大夫人瞪了她一眼,“我们没有证据,要是贸然禀报老爷,只会惹得一身骚,这段时间,你盯紧些,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本夫人。”
“奴婢明白。”
映凝抱着十少爷,嘴里哼着歌谣,大夫人看了襁褓中的少瑞一眼,道:“跟老爷说,小少爷今夜睡在云络阁,请老爷一同用晚膳,吩咐小厨房,做老爷爱吃的桂花鱼翅和清炖肥鸭。”
映凝欠身:“是,奴婢马上去办。”
御少暄命人搬来了一些假山假石,颇具雅致,赵月玑和春信柳溪在假山附近穿梭,赵月玑拿着手绢,指着身边的花坛。
“这里种牡丹花,那边种凌霄花,假石旁边栽梨树,庭前种海棠,梨花坠雪,海棠散锦,别有一番雅致。”
柳溪眉开眼笑:“到时候春天来了,花团锦簇,一定很美。”
赵月玑转过身,跑了几步,撞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御少暄清冷矜贵的俊脸。
御少暄抬手,轻轻点了一下赵月玑娇俏的鼻尖,他微微侧过头:“别跑这么快,当心受伤,成婚这么久了,还如此冒失。”
赵月玑一双星辰般的杏仁眸子凝望着他,问道:“这庭院是你让人建的?为何?”
御少暄薄唇微勾,眼底蕴着温柔笑意:“你不是想夜晚听蝉鸣、扑萤火吗?”
赵月玑昂起娇艳的小脸:“你是为了我?”
御少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侧过头,道:“要不再挖一个池塘,养些荷花?”
赵月玑身子一抖,她咬了咬唇,眼帘低垂,御少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皱眉问:“月玑,你怎么了?”
春信上前一步,颔首说道:“少爷,少奶奶小时候掉进过荷花池,所以……她不太喜欢院子里有池塘。”
“原来如此……”御少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秋分过后,妄执城下了三天的雨。
黄昏时分,延绵的秋雨淋湿了天边的薄暮,春信举着伞,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她停在一个卖白糖糕的商贩前。
不远处,酒家的木牌后面,探出一颗脑袋,秋澈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春信买了一块儿白糖糕,转身朝巷子里走去,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