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次多亏花小姐救了我!”
等听安婵说完事情的经过,尹如烟又是庆幸又是心有余悸。
拉着安婵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看了又看,“真的没事吗?那么高!”
安婵摇头,“没有,花小姐护住了我,要有事也是她有事。”
说着,她担忧的目光还落在花千树身上。
她当时是摔在花千树身上的,除了落地那一刻因为撞击有些微的疼痛外,别的真的都还好。
反倒是花千树……她觉得花千树这会儿虽然看着没事,但身上指不定到处都是淤青,一时之间更愧疚了。
“啊?”花千树因为困,坐在一边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回神,随后摇头,“我没事诶,我身手超好的,再高也不怕!”
她拍胸脯保证的样子倒是把尹如烟逗笑了。
她握紧安婵的手,“放心,小花很诚实的,她要是真摔疼了她会直接说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安婵对花千树虽说算不上了解,但基本的认识也有了。
她就是个坦率而真诚的小姑娘,你说什么她就答,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夸了她就受着,想要什么也会直接说,她不懂什么叫谦虚,不懂什么叫委婉,甚至不会不好意思,总之所有弯弯绕绕那一套在她这里都不会有。
这么干净的人,难怪那双眼睛从来不染杂质。
也难怪……
尹如烟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纪书礼和宗承炎身上。
难怪这两个商界最有潜力的两个青年才俊,都会对她动心。
安婵不去思考那么多,只是听尹如烟这么说,又见花千树点头,这才终于安了心,再次朝花千树道谢。
倒是尹如烟忍不住有些责怪安婵:
“那么高的地方!你怎么能说跳就跳呢?!要不是有小花在,你今天……”
说到这儿,尹如烟像是忽然发现了问题,脸色一变,猛地抓住安婵的手,“你为什么会主动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你当时在想什么?我认识的阿婵从来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
“我……”安婵抿了抿唇,当时做决定的时候就是眼睛一闭的事情,如今被尹如烟问起,她反倒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安婵!”
尹如烟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但一般只要她这么喊了,就代表她非常生气。
安婵垂下头,双手不停搅弄,半晌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抬头看向尹如烟,苦笑:
“我当时想,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的听她就这么说出来,尹如烟还是睁大了眼睛,“你……”
“烟烟,你先听我说。”
安婵闭上眼,“我当时,回忆了我这一生,好像突然找不到我活着的意义,拖累母亲,拖累宋倦,拖累你,甚至拖累叔叔拖累纪先生……我想做的永远做不到,反倒是不断给周围人添麻烦,与其如此,我何必活着呢?”
安婵活得好累,她长这么大,让她开心的事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更多的是痛苦,无尽的痛苦。
以往她能为了那点温暖咬牙熬下去,可当事情发展到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痛苦就可以解决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压力终于将她压垮。
安婵也认真地看向纪书礼,站起身朝他鞠了一个躬:
“我很感谢纪先生这次的搭救,可如果再有下次,我希望纪先生不要管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不管!”
纪书礼还没说话,尹如烟便抢先道,她又气又心疼地抱住安婵,“我不许!我们阿婵那么好,才不是拖累!是那些人不长眼,你怎么能把别人的错误归咎在自己头上呢?”
“她说得没错!”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宋倦顺势接话道。
他进门先是上下打量着安婵,确认她真的没事之后这一路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去。
“旁的我不知道,但至少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反倒是我拖累你才对。”
站在安婵的角度,是她被绑才让那些人得以有筹码威胁宋倦。
所以她那会儿替宋倦挡伤,未尝没有这层愧疚的因素在,她也真的不想宋倦因为她出事。
但站在宋倦的角度,是他考虑不够周全才让安婵被盯上,也是他的疏忽才让那些卑鄙小人找到可乘之机,更是他的沉不住气直接导致了安婵的受伤,他才是安婵的拖累。
他走到安婵跟前,大手用力地揉她的头发,像是要把她的脑袋揉清醒似的。
“笨知了,是你告诉我的,你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等待一个夏天振翅高歌,你不能还没等到那个夏天,便止步于蜕变之前,那你所经历的痛苦才是真的失去了意义,不是吗?”
安婵的婵,谐音蝉,她学生时代周围的同学也老是弄错她的名字,以至于到后面她干脆自嘲自己就是蝉。
蝉一出生便栖息于土中,一生要经历五次蜕皮,历时好几年才真正成为蝉,得以在夏天奋力振翅,像是在以最张扬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胜利,哪怕它只在几周之后就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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