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后说所幸踏露的伤虽重,但没有伤到要害,故无性命之忧,只是暂时昏迷不醒,需要卧床静养。
然后分别给踏露和伤痕累累的鸣檀处理了伤口,开了药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鸣檀高兴得喜极而泣,三个人,起码活了一个,她的罪孽稍微少了一点。
桌上那三碗冰冷的元宵让她不禁触景生情,泪如泉涌——如果她们都乖乖留在家吃着遥宣煮的元宵……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长飞关切道:“你一夜没有休息,又有伤,我扶你去屋里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我照看着。“
“不。”鸣檀固执地说道,“我一定要在这里守着她,她醒了我才能安心。方才大夫不是说了吗,今夜十分关键,就看能不能醒过来,我希望她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说完挪到踏露的床尾,拉了两个枕头垫在腋下,半靠在上面。
“好。”长飞在她身边坐下,“那我陪你。”
鸣檀注视着踏露的脸很久很久,脑子里全是她冲上来救她的样子,还有那把匕首插在她后背的画面......她多么希望明早踏露就能睁开眼和她说话啊!杨花和遥宣已经被她连累,今生今世她无法承受踏露再离她而去!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想到这个可能性都让她的眼里立即涌出了泪。
“怎么了?”长飞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我只是......不会的不会的。”
“当然不会。”长飞将她揽进怀里,帮她拭掉眼泪,“耐心点,她会醒的。”
鸣檀点点头,可长飞壮实宽阔的胸膛并未让她感到安全和踏实。
“就算......你记住,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不不。”鸣檀心一紧,从长飞怀里出来坐直身体拼命摇头,“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醒过来。”
“我只是说万一。”长飞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宽慰道,“不会的——她,对你很重要?”
“对,很重要。”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想听?”
“当然,如果你愿意说。”
“......以后吧......”鸣檀想了想,歉意地说道,“说来话就长了......现在实在没有心情。”
“好。”
“明早你帮我去订两口棺材吧,早点把杨花她们葬了。”
“这是我份内之事,你不说我也会去办的。”
“谢谢你长飞。”鸣檀道,“这次如果不是你......”
“我们之间还要说谢谢二字吗?”长飞目光灼灼,声音微颤地喊道,“乐儿。”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有人叫自己的乳名,鸣檀的鼻头竟有点酸。静风从小就随着母后叫她乐儿,年幼时,长飞也喜欢跟着静风这么叫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慢慢长大后,长飞毕竟只是个侍卫,再这么叫不合规矩,也就再没叫过。
回忆啊,总是一开个头就泛滥。
“放心吧,这里我来照料,你已经折腾了一夜,快去休息。”长飞不容她再犹豫,扶起她的手臂,“我的长公主,听话。”
鸣檀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如果是在她情窦初开的那些年听到,估计又要整夜失眠了,那时长飞英俊的脸庞,潇洒的身影和迷人的笑容不知多少回出现在她夜晚的梦中。直到再大些,她才伤心的明白他们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有交集。
如今她们竟然在青雾林相遇,再没有人可以阻拦她们了,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些话听了也就是听了,有的人见了也就是见了,再无波澜,心如止水。
不对,明明刚才在马车初遇的那一刻她内心依然是波涛汹涌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了?
“不,谢谢你长飞,我不困,她这样子我哪里睡得着?”鸣檀看着双眼紧闭的踏露,心如刀割,万一她醒不过来,她也不想再苟活于世了。
“还是跟从前一样固执。”长飞放下她的手臂,无奈地摇头叹息道,“谁让我都听你的呢?”
“我早已不是长公主,你不用再听我的。”
“难道我对你……是因为你是长公主吗?”
“我知道。”鸣檀连忙摇头,从小到大长飞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当然不是。”
长飞紧紧握着她的手,身子朝她又靠近了些,热切地看着她:“你一直是知道我的心的,这颗心一直没变过。”
鸣檀低下头,尴尬万分。这些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肉麻呢?
长飞却以为她害羞了,歪着头动情地瞧着她:“乐儿,如果可以,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了。”
鸣檀愣住。
“对不起。”长飞急道,“我不该现在说这些的。”
“你是不该在这种时候说这些。”鸣檀毫不客气道,“你究竟打算到什么时候才跟我说静风疯了!”
长飞目瞪口呆地看着鸣檀,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知道了。”
“你为何要瞒着我?”鸣檀越说越来气,他瞒她的何止这个。
“我担心你听说后会受刺激,你今日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