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没有别的生日愿望,只想宝贝平安健康。】
“我真的要受够了,阮毅泓!我就快疯了,你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别再跑出去应酬,待家里帮我看他几眼行不行?”
记忆中温柔的嗓音与破碎的嘶吼混淆到了一起,瞬间就将阮温喻扔进无形的黑色空间里,每一个字眼,每一个语调都像尖锐的利爪在他身上撕扯,划拉着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你以为我不想留家里看他吗?我要不出去应酬,我们吃什么?孩子马上又得上医院检查,上次医生才说他肺部有阴影,发育不良,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治疗。”
“谁知道这一治又要治多久,花多少钱?”男人的面容隐在了老房子的昏暗灯光里,反驳的激烈语气里藏着锋利刀刃,将与他对峙的人割的遍体鳞伤。
客厅里顿时就剩女人无助的呜咽声,“可是我真的要受不了了,我只是少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他就摔成那样,我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要怎么养活他……”
那么小的孩子,那样脆弱,事事离不开大人的视线,需要耗费无数的精力,才能帮他规避各种意外伤害,让他能够平安成长。
“不知道也得养啊,生都生了,你难道因为害怕就丢了他吗?”阮毅泓沉下语气,“以后别再说这种话,受不了也要受。”
受不了也要受,多残忍的话,神经像是被拉扯紧绷到了断裂点,‘砰’的一声,茶杯的陶瓷碎片散落一地。
“我怎么受?!我要怎么受?!”
“他三天两头的生病,你以为只有他难受吗?我也难受,我看着他那样,我也要难受死了,你呢?你还在酒桌上跟人划拳,根本就没想过替我分担!”
“我怎么没替你分担?晚上他起烧不是我背去医院的?家里开销不都担在我身上,我跟别人喝那也是为了生意,为了钱,你还要我怎么分担?”
“生意?你那些猪朋狗友能带你做成什么生意?我最后留的那三万块不就是被你这些破生意亏完的吗?!”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做生意有亏钱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现在起步阶段,拿命去跟别人喝,也是为了争取点机会,让我们以后生活能更好!”
连珠芸抬手抹泪,深深吸了口气,嗓音嘶哑,“孩子要醒了。”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扇呜呜转动。
平和的表现被狠狠撕碎又被急匆匆缝补,昏暗的客厅与点着灯的温暖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割裂感,晃得人心惊。
直到床上瘦小的孩子皱起脸,喉咙发出细弱的哭声,挣扎着坐起来,对上两个大人温和的笑脸。
“宝贝醒了呀,会自己坐起来找妈妈唉,真棒。”连珠芸快步过去将他抱起来,抬手去探额头,跟阮毅泓无声对视。
又烧了。
又得上医院去。
“膝盖疼不疼?”阮毅泓也坐过去。
今早小温喻被带下楼玩,不慎摔了一跤,偏偏又是石子路,膝盖被磕破了一个大口,连珠芸着急忙慌抱他去附近的诊所看,缝了三针。
小温喻泪眼汪汪的点头,“吹吹。”
“好,爸爸吹,痛痛飞走。”阮毅泓凑到他膝盖处,对着一圈圈缠绕好的纱布轻吹了几口气。
“痛。”小温喻抓住他的手,“痛痛。”
“去给医生伯伯看一眼就不痛了,乖宝贝,来,爸爸抱着,妈妈给你拿东西。”阮毅泓将他抱过来,站起身。
连珠芸将水壶奶粉放进包里,沉默的背起,跟着一起出门。
绕过客厅地上的碎片,一家三口换鞋往外走,钥匙一转,门锁落下,日复一日的崩溃又被关进了笼子里……
……
“阮,你膝盖这疤是哪来的?”上回一起演奏的小提琴手马贺悦凑在他旁边,“好像一条毛毛虫。”
“小时候摔的。”阮温喻回道,透过窗望向外面被阳光照耀得波光粼粼的大海。
演奏会之后,短暂休息了几天,他们原本约好出游的一行人,立即就大包小包的收拾,组团来到海边。
但非常不幸的是,阮温喻生病了,被勒令在室内休息,等烧退了,情况好点了,才能出去玩。
外面现在三十多度的天,他一个高烧往底下一站,不出几分钟就得晕过去。
陌谨寒自然也没有丢下他,现在暂时不在,只是因为去给他买果汁了。
阮温喻一早上没吃东西,还吐了两回,现在难得有胃口想喝点甜的,陌谨寒就亲自去给他买了。
考虑到人多,他们租了一栋大别墅,空间宽敞,房间也多,娱乐设施更是样样齐全,就算不出去,也不会待着无聊。
不过现在正是下午四点,阳光没有正中午时候强烈,正是海边的高峰期,所有人都抱着自己的各种装备,很有义气的带着阮温喻那份出去玩了。
别墅里就留着阮温喻跟只享受海边夜晚的马贺悦,以及陌谨寒。
“几岁摔的?这疤痕还挺深,看来摔得还挺狠。”马贺悦继续说道,“也不对,应该说这医生技术不咋地,这么大一条毛毛虫。”
“记不清了,应该是三岁吧。”阮温喻回道,“医生技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确实是摔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