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那手里拿着滚烫的鱼肉,一边吹一边往河边走。
婴儿肥的双腮鼓起又落下,鲜嫩的鱼肉入口,周衍忍不住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涓涓流水,从周衍膝盖处户缓缓流淌着。
这边河水太浅,鱼儿也小。想要抓大一点的,得往深处走。
周衍将衣袍撩起,没有在去管已经被水打湿的裤子,试探着往深处走去。
身后的无时,鱼笼里已经满载,跟在他不远处仔细看护着。
河水渐渐没过周衍腰间。
只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里那条大鱼!
懒洋洋的鱼儿,正缓慢的摇摆着尾巴,朝周衍身边而来。
眼看就要到他的狩猎范围内!
清澈的河水里,却忽然掺杂着丝丝红色。
周衍眼中疑惑,弯腰闻了闻,带着淡淡道的猩锈,是人血!
顾不得那条鱼,周衍抬腿顺着血迹,缓慢的逆流而上。
眼看周衍越走越远,无时忍不住喊道:“公子,你去哪?”
周衍抬手摆了摆,并未说话。
见状,无时怕出意外,立马跟了上去。
这河面宽广,血迹随着流水全都被冲的四分五散。
寻迹而上,一直走到一个人高的大石头后面,那血腥味突然加重!
周衍由侧面越过,走到石头前方时,只见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四肢软绵无力,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躺在水里。
若非这个大石头恰好挡着,只怕他不知会被冲到哪里!
流水在他身上淌过,他的身体随着水面沉浮,带出了伤口处的鲜血。
“爹爹!快来!”周衍惊呼道。
闻言,周禹冥豁然起身!
无时已经快步到了跟前!
“主子,是个受伤的孩子!”
说着,无时一把将孩子捞起!
这才发现,那孩子腹部有一伤口,还在渗着血丝。
无时将他抱回岸边。
“怎么了?”刚才周衍那一喊声,惊醒了江落落。
“夫人,小公子捡到一个受伤的孩子。”
江落落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周禹冥道:“还有呼吸。无时,去拿药。”
“手指已经泛白,浮肿,只怕他已经在水里泡了许久了。只有腹部一处伤口,三寸长,像是被刀剑所伤。”周禹冥简单查看后,说道。
江落落低头看向那生死不明的孩子,道:“莫不是仇杀?”
“应该不是,这孩子穿着普通,肤质偏黑,且手上有薄茧,那是长期在烈日下务农所致。”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那怎么会被刀剑所伤?而且,可这附近并没有人家啊!”江落落不解的问道。
那父子俩看江落落的眼神,带着无奈,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
“娘……你是不是还没睡好啊……”
江落落:“啥意思?”
周衍小小的身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落落看了看,道:“应该是大宁边界了。”
“娘你再仔细看看这周围。”
江落落环顾一周后,道:“山?树?”
“娘你看,此地四面环山,又在边界,盗匪流寇肯定不少。他与他的家人,只怕是被打劫了。”
江落落:“家人?你是怎么看出来,他还有家人的?”
周衍:“……娘,要不,你再去睡一会?把睡着的大脑叫醒?”
江落落失语。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江落落傲慢的一抬头,转身自己去看!
只听周衍故意压低的声音顺风传来:“爹爹,娘以前反应就这么慢吗?”
“不可胡言!子不嫌母丑。”
“那以后生出来的弟弟妹妹,也这样,可咋办?”
“爹爹努努力……”
江落落上次生周衍时,身子根本没有养好。
弟弟妹妹……
只怕一时半会是不行了!
闻言,江落落被气笑了!
我笨?!
呵!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几年有周禹冥在身边,自己好像真的就没怎么动过脑子……
这时候,无时已经在马车上拿了一颗药丸,给他服下。
随着无时的动作,那孩子胸前的衣襟微敞,露出里面白色的针脚细密的里衣。
在向下,仅余的一只千层底布鞋,足以看的出,他有个巧手母亲。
此地四面环山,仅有一条官道,河水顺势往低处流动。
这孩子的家。极有可能在上游,他是被刺伤后,被水流冲下来的!
“无时,将那孩子抱上马车,我们去上游找找他的家。”
说完,江落落看着那父子俩,白眼都翻到了天际!
周禹冥:“看到没,你娘可不笨,她只是懒的动脑筋。”
周衍这个墙头草,一把甩开原本牵着周禹冥的手。
“娘,我陪你呀!”
周禹冥唇边露一抹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臭小子!
而后抬腿跟上。
马车沿着官道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