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口口声声说自己对感情的认知无比坚定,决然不会是在意宗寥。
南宫述自认在感情问题上,他的见解尚处半吊子水平,轻易他是不会对旁人的情感状况发表意见。
却待听完了沈辞的哭诉,他迅即看透其中真相。
如他从前,他也曾无比坚信自己是喜欢女子的,可在性灵的策导下,他最终甘愿为身为“男子”的宗寥折服。
说起那时经历,他何尝没有抓心挠肝痛苦过好长一段日子?
较比沈辞好的一点是,他敢于在那样的苦痛中做出从心的选择,敢于去撕开那层伦理道德的网,继而在打破一切禁锢之后,他重新认识到自己的观念从未有差。
他并没有因为一个“男子”的吻或是其他的亲密接触,或是某些撩扰心弦的话语而失去本身的判断。
能与宗寥走到如今,他的躯体灵魂比他的眼睛更懂他需要什么。
沈辞无疑也是这样。
——在与宗寥的朝夕相处中,他的潜在意识其实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只因伦常羁绊,他不敢逾越那道禁忌的防线,他宁愿自我欺骗,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心之所向。
南宫述敢肯定,以前的宗寥曾对沈辞许的那些话必然是发自内心,想要带他去北疆践行理想也一定是真,至于送他美人为妻……
她应该……必定是要向沈辞挑明身世,与他长相厮守吧。
若沈辞当时敢遵循内心而行,那他还真能抱得美人归!
然而世事总是这般讽刺,他非但抱不成这美人,还被美人伪装的一副壳子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既错过,南宫述自不会再给他重续前缘的机会。
且不说宗寥现在与他已是天知地知的夫妻关系,即便未到如今,他都不会便宜任何人。
如从前对瀚那般——就算认定宗寥是“男子”,他也要将她先占为己有,再谈后话。
面对沈辞的情况,其实只要告诉他,他没有恶男厌女,他只是喜欢上了着男装示人的姑娘。
他从内到外都是正常的,或许他身体上的那种状况便能迎刃而解。
然则,南宫述并不打算这样做。
不能向他人暴露宗寥的身世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南宫述还需先防着沈辞,以免他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
毕竟他都能在众人面前抛弃形象,故扮癫痴,谁能保证他不会做出更令人不解的事?
拨开沈辞鬓边凌乱的发,南宫述道:“阿辞这样,为兄也很难过,可我又能如何帮你?我帮你找医好不好?”
沈辞自掏出方深蓝色绣辛夷花的锦帕,轻轻按捂红肿如鸡蛋的眼睛,哀叹道:“没用的。我私下已寻好几神医瞧过了,他们皆说我这是心理上的毛病,药石无效。”
“心病?那要如何解?”南宫述问。
“如何解?”沈辞支肘靠在桌上,直接捂住了眼。
此问于他实在为难。
沉吟良久,他道:“神医说针对我此种情况,除非是与乱撩拨我的那个男子到床上去试一试,若我能接受两男欢好,那就说明我内心深处确实更中意男子。
如若不能,我便可通过此举印证自己坚持的观念没有问题,我的内心不受困扰了之后,一切问题自然就不再是问题。”
跟宗寥到床上去试?!
南宫述目瞪口呆,当即放话:“这事如何使得?!”
“此事自然使不得。我宁愿不娶不育,也断不会去跟那混球赤身相对,去求他来沾染我!”
沈辞宁折不弯。
南宫述松了口气,道:“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除了不能让云安世子与你那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医治好你,不会让你做不成男人。”
沈辞苦笑:“兄长不必为我费心,我的情况我了解,如果不与他赤身相对验明感觉,从根本上消除我心中那些混乱的思想,我是好不了的。”
“只需消除你心中对她的复杂想法,你就真的会好。”南宫述追问。
眸色一转,似有所思地道,“既只要这般,也不一定就只有裸身验证这一条路可行……”
沈辞应声接茬:“除非他原本就是女子,否则我这心里就永远留存着被一个男子觊觎、诱骗、垂涎的阴影。
那是对我一介堂堂男儿极致的侮辱,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耻事。”
南宫述一听,突然觉得要解决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是太难,但要实施方案还需要些时间。
南宫述凝神思量着往后该怎样解决沈辞之事。
沈辞又道:“我很清楚世上绝无此种可能,我也不强求了。姻缘子女皆是命!遇上他,是我的命,亦是我的劫。唉……命该如此罢!
今日与兄长吐露这些,除了是真的想与兄长说几句体己话,冰释前嫌,更是希望兄长能以我为前车之鉴,早点从误恋男色的泥潭里抽身出来,别等到想要回头时却发现为时晚矣!”
“我此生是子嗣无望了,但好在兄长也算是沈家人,以后你若有了孩子,我也会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爱护的。兄长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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