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已经远远超过了原定的归期,非但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就连萧陌然以往每半月必寄的家书,这个月也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日复一日,苏砚昭的焦虑与忧心疯长,不仅是在宫墙之内,就连军营之中也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连御医们也不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沉重的表情,。
数日前,南岭的大军压境,逼近了北疆的最后一座城池,北疆的将军阿正率领着军队发起了誓死的抵抗。
那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天,城门在无数次冲击下终于轰然倒塌,南岭的士兵们欢声雷动,以为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北疆已被彻底征服。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阿正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早在战事爆发之前,他便悄悄调动了大约两万的精锐士兵,让他们伪装成普通百姓混入城中,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在那个南岭军队因胜利而疏忽的夜晚,这些隐藏的精兵利用夜色的掩护,如同幽灵一般突袭了南岭主将的营帐。
他们身着便装,行动敏捷,而阿正为了确保能一举击杀萧陌然,更是筹谋已久,精心策划。
正当北疆的精兵一步步逼近主将营帐时,萧陌然正在东侧大帐中与群臣商讨着战略部署,而受伤提前休息的萧枭在西侧营帐中,第一个察觉到了这些伪装者的存在。
不顾自己的伤势,他毅然决然地抽出长剑,冲出帐篷,第一时间点燃了常用的信烟作为警报,同时大声命令士兵们准备迎敌。
刹那间,营地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响彻夜空。
萧枭虽然身受重伤,长时间的激烈对抗已让他的体力近乎枯竭,但他的眼神依然坚毅。
而萧陌然则在敌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坚定地站到了萧枭身边。
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阿正,等到萧陌然走出营帐,趁着双方混战之际,拉满了弓弦,一支涂抹剧毒的箭矢悄无声息地离弦而出,那箭矢的破空之声在战场的喧嚣中几不可闻。
萧枭,虽然勉强依靠着手中的剑支撑着身体,但在生死关头,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首先发现了那支飞速逼近的冷箭。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乎是出于本能,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萧陌然的身前,用尽全力喊出了最后的警告:“皇儿,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那支毒箭穿透了萧枭的胸膛,萧陌然回头的一刹那,这悲壮的一幕正好映入了他的眼帘。
在这一刻,他几乎是以本能的反应,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开了萧枭,尽管这样做意味着他将直面那支致命的箭矢。
那箭,寒气逼人,它擦过萧枭的盔甲,最终深深嵌入了萧陌然的身体。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特别是对于萧枭来说,那份想要保护儿子的纯粹情感,却在最后时刻被儿子以命相救,这种复杂的心情在他心头涌动。
箭上的毒液伴随着麻药,令他在中箭的瞬间全身力量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离。
萧陌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勉强用剑支撑着地面,才没有倒下。
他的目光如炬,锁定了那支箭飞来的方向,对匆匆赶来的影二和影一下达了指令:
“追!绝对不能让他逃了!”
影二咬牙切齿,将影一推向萧陌然,自己则急促地说:“保护好主子,我去解决他!”
言罢,便如一头猎豹般冲向了夜色深处。
随着萧陌然的倒下,战场的混乱进一步升级。
萧枭一面紧急派人召回御医,一面强忍着剧烈的眩晕,艰难地指挥着军队清剿剩余的敌军。
这场残酷的战斗,直到天边渐渐泛起了黎明的曙光才宣告结束。
战场上,尸体遍地,鲜血汇成小河,营地一片狼藉。
在清除完北方最后的反抗力量后,疲惫的将士们没有一丝懈怠,他们自发地集结,24小时戒备,确保周围环境的安全,为他们敬爱的少主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不久,影二带领着几十名暗卫归来,他们的手中提着阿正的首级,身上沾满了血迹,让人难以分辨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
在重重守卫的大帐之内,所有御医汇聚一堂,施展着各自的医术,针灸、汤药、各种解毒秘法轮番上阵,只为能从死神手中夺回萧陌然的生命。
尽管他们争分夺秒,使出了浑身解数,但萧陌然体内的毒却似乎有着极强的抗性,解毒的进展微乎其微。
回想上次临安战役,萧陌然也曾不幸中了毒箭,那是北岭王的报复,但幸运的是,萧枭及时施以援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迫使北岭王交出了珍贵的解药。
然而这一次,面对深恨萧陌然的阿正,即便面临死亡,他也绝口不提解药的下落。
面对这样的绝境,御医们只能与时间赛跑,不断尝试配制新的解毒剂……
几日光阴悄然而逝,萧陌然体内的剧毒毒素仍旧顽强地盘踞着,虽然生命之火得以勉强维持,但那曾经英气勃勃的身躯此刻却沉睡不醒。
阳光斜斜洒入营帐,给昏暗的空间带来一丝温暖,却无法驱散萦绕于每个人心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