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轻巧地以两指敲击唇瓣,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脆悠长的口哨。
奇迹般地,一匹通体赤红、毛发光亮的大马从茂密的树林间飞驰而出,马蹄踏着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它高高昂首,发出一阵响彻山谷的长嘶。
这匹马背上还挂着两个沉甸甸的行囊,显然承载着主人的全部行装。
顾锦动作迅速,从行囊中取出文房四宝,墨香与纸张的细腻触感在空气中交织,让苏砚昭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内心充满了惊叹。
她不禁暗自揣测,这位看似平凡的旅人,身上究竟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奇技和秘密?
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顾锦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解释道:“我习惯了以四海为家,有了这匹忠诚的伙伴,天地之大,皆可为家。”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超脱与自在,让人心生向往。
片刻之后,一封书信在他的笔下诞生,笔法流畅,字字力透纸背。
苏砚昭凑上前去,只见信中言辞恳切,承诺若鸿福寺愿意收留她两日,作为交换,他将不再捕捞寺前溪流中的鱼儿。
她手中握着信纸,心中既好奇又疑惑,“就这样简单?”
她低声自问,“这封信,真的能够说服他们吗?”
此时,溪水潺潺,顾锦弯腰于岸边清洗着笔墨,朗朗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我与鸿福寺的和尚们算是老朋友了,他们常劝我放下渔网,但我也只是笑笑,未曾当真。”
听到这话,苏砚昭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歉意,毕竟在这片远离尘嚣的山林中,除了山珍野味,几乎别无他食。
她不禁问道:“那之后你又如何解决食物问题呢?”
顾锦爽朗一笑,那笑声似乎能驱散所有的忧愁,“我可没答应放过之后的猎物哦。”
“原来你早有安排。”苏砚昭被他这份从容和机智所打动,忍不住笑了起来,“多亏了顾公子援手,将来若有机会再次相遇,我必定设宴款待,聊表谢意。”
告别之际,她紧紧攥着那封信,脚下生风,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重新踏上了通往寺庙的石阶。
刚踏入古朴沉静的寺门,一位面容严谨、目光如炬的监寺便迎面行来,脚步沉稳,袈裟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女施主,您不是已经踏上了离山的路途吗?何故风尘仆仆,再度折返这幽静的山门之内?”
言辞间,监寺的眉宇不自觉地紧锁,透露出几分疑惑与警惕。
苏砚昭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美丽而不失坚韧。
“或许,正是冥冥之中那份未了的因缘,不愿我空手离去吧。”
她边说着,边轻轻展开手中紧握的一封书信,“我此行肩负重要使命,这封信,需得我亲自交到住持大师的手中。”
面对苏砚昭的坚持,监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住持大师并不认识女施主,平日里也极少接见外客。贫僧还是恳请姑娘莫要做无用功,我们这清修之地,怕是找不到您所追寻的缘分。”
苏砚昭心中暗自嘀咕,觉得这位和尚实在太过死板不通人情,她虽是一介女流,但心怀坦荡,绝无半点不轨。
“他尚未亲眼见过我,又怎知不会因这一面之缘而记住我?”
她的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不甘与倔强。
正当双方的对话陷入了僵局,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一位蓄着飘逸长须的中年和尚缓缓步入纷争的中心,他的步履从容。
“这里何事喧闹,打扰了山间的清幽?”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
“住持,这位女子硬是要强行进入我们的禅院。”监寺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满,显然对于这突来的麻烦感到头疼。
听闻眼前之人便是住持,苏砚昭的眼神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她暗暗攒紧了袖中的拳头,眼中闪烁着楚楚可怜的神采:“住持大师,世人都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小女子漂泊无依,身无立锥之地,更无分文傍身。”
“我不过是想在贵寺借宿几日,却不想遭到了管事师父的驱赶。这深山之中,猛兽频出,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若真遇到那些恶人盗匪,那不等于是将我推向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么?这样一来,贵寺还怎能称得上是远离尘嚣、清净修行的圣地呢?”
说话间,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不肯轻易滑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坚强与无助。
管事师父被苏砚昭的言辞弄得满面通红,他好不容易才从嘴边挤出一句话来,试图为自己辩解:“可,可施主您当时明明说的是要进禅房找人……”
苏砚昭轻轻拭去眼角即将坠落的泪滴,语气平和却坚决:“不错,我的确是这样说的。只因那个负心之人,许我以诺言之后,却又狠心离去,留下了我腹中这个无辜的生命。我孤苦无依,除了四处找寻他之外,别无他法。”
佛图住持的双眸在听到“腹中生命”时微微一颤,目光瞬间变得炽热,紧紧锁定了她的腹部。
这时,管事师父急得满脸通红,拼命朝佛图使着眼色,那眼神里充满了求助的意味,仿佛在无声呐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