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淳欢缓和了一下脸色。
想起梦里经历的一切,神色有些恍然,在那个梦里,她被沈钰鸣软禁起来,活得生不如死。
可怜父皇根本不知道她的惨状,甚至为了能让沈钰鸣对她好一些,一路对他提拔重用,拳拳爱子之心,反被沈钰鸣利用。
虽然只是在梦里经历,可想到这些,林淳欢还是忍不住心脏抽痛了一瞬,”本宫知道了,稍后便去。“
打发了御前太监,林淳欢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沈钰鸣,这次你私闯宫闱,也有本宫从前纵容之错,便饶你一次。“
”再有下回,杀无赦。“
落下冷冰冰的三个字,明红的衣角从眼前划过,沈钰鸣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是那个女人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而已。
心底却控制不住的烦躁起来。
明明这样不入流的手段,那个女人已经用过多回了,这次,也一样而已。
还没等沈钰鸣想清楚来由,彩云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沈侍郎,秦夫人,请吧。“
沈钰鸣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他不得不承认,林淳欢这个女人的确是有几分手段,这次竟然真的让他的心绪有些波动。
反倒是白笑笑愣在了原地,沈钰鸣走得潇洒,却完全没有管她,这样的情况,从前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察觉到有些事态在悄然发生着,白笑笑轻咬着唇,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扮可怜装柔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上了沈钰鸣的步伐。
看着两人的背影,彩云没好气的呸了一声,“什么东西,要不是得公主青睐,那轮得到这些人作威作福。”
“竟还欺辱到自己的衣食父母头上来了,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混蛋玩意儿!”
彩云这头的扬眉吐气,林淳欢并不知情,只提着裙摆,恭敬给皇帝行礼,“儿臣叩见父皇,父皇金安。”
话音未落,已经带上浓浓哭腔。
林淳欢吸了吸鼻子,俯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
母妃身子不好,生下她没几年就因病离世,那时候她才五六岁的年纪,没了母妃,对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宛如天塌了一般。
那段时日,父皇心疼得几乎时时都将她带在身边,又当爹又当妈,即便她很清楚,父皇的女人很多,母妃并不算其中特别的那一个。
可对她这个女儿,面前这个男人不但没有过男人亏待,反而比对待几个儿子更加细致贴心。
这一个帝王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不容易。
“福安来了。”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笑,手上正拿着折子在看,并没有注意到林淳欢语气中的不对,只在抬起眼后才惊讶了一下,“近些年难得见你打扮得这般明艳,今日这是怎么了?”
林淳欢抿了抿唇。
这几年,她一直在按照沈钰鸣喜欢的样子在装点自己,再加上白笑笑一直在她勉强强调,沈钰鸣喜欢素净淡然的女子,最讨厌那些跋扈张扬的姑娘。
次数多了,她便脱下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喜欢的艳丽,柜子里的衣裙都成了素淡的颜色。
实际上她这张脸五官浓郁,实在张扬,那些素淡不但没有将她衬得清新脱俗,放在在白笑笑的对比下,显得矫揉造作。
但是现在……
不管那个梦是不是真的能预见未来,林淳欢都觉得不重要了。
今日见了沈白两人的种种,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那个沈钰鸣根本就不是良配,她的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这份婚约,不要也罢!
“这样好看,父皇喜欢吗?”林淳欢抬起头来,眼角微微的湿润已经被她用衣袖抹掉,脸上的笑灿烂温暖。
皇帝眉眼带笑,甚至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这般甚好!”
“女儿家就该如福安这般张扬灿烂!”
“好了,快起来吧,这里又没有旁人,你我父女无需行此大礼。”皇帝招了招手,“来,到父皇身边来。”
皇帝拍了拍自己身侧的软垫,示意林淳欢坐过去,。
虽然只是在御书房,并不是在大殿上,可龙椅就是龙椅,哪里是旁人坐得的位置,偏偏林淳欢就可以。
不仅是这张椅子,就是金銮殿上的那张,她也坐过!
那还是母妃刚离世不久,有一日她发了梦魇,被吓醒后抱着父皇的大腿不肯撒手,哭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父皇没了法子,竟然将她抱上了朝堂。
她哭得累了,就拉着父皇的龙袍,缩成小小一团躺在龙椅上睡觉,那一觉是那段时间里,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想起这些往事,林淳欢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她被父皇这样金尊玉贵的疼爱着,那个沈钰鸣是个什么东西,竟然那般折辱她!
“福安?”
皇帝的轻唤声叫醒了林淳欢的思绪,顿时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皇帝看得好笑,一个脑瓜崩弹在了她的额头上,“这么心不在焉,想什么呢?”
“儿臣……儿臣就是在想,公主府的事宜,一时想入了迷了。”
林淳欢含笑抱着皇帝的手臂,“父皇,地方到底定下来没有呀!”
“你呀!”皇帝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