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其实如果陈国国破那天没有阿日斯兰,她也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只是活得会辛苦一些,而辛苦,不是她想要的而已。
她的前半生已经够苦了,不需要更多的苦来证明什么。
不想努力,不想打拼,只想要莫名其妙的享福。
想着,林淳欢笑了一下,大概没人能想到,她脑子里真实的想法会是这样。
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该做还是要做,该说出口的话也一定要说,很多人觉得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有些话说与不说都一样。
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有些话不说,别人就真的不会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谁会真的时时刻刻去盯着别人,看着别人都在做些什么。
“少主,您别谢我。”林淳欢上前,轻轻握住了阿日斯兰的手,眼中的深情满得快要溢出来一般,“害您受伤,妾身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林淳欢轻轻低着头,轻轻皱起的眉头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弧度,“妾身何德何能,能得少主这样对待,那可是军功……”
对此,才希雅勒不在意的笑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你也说了,这是军功,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抵了去,那么多将士,该奖赏的,该提拔的,一个都不会少,至于阿日斯兰。”
说到最后,才希雅勒脸上的神情有一瞬晦暗,十分勉强才扯出了一抹笑来,“算了,不提也罢。”
“阿娘,没关系。”
阿日斯兰看起来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眉眼一直都淡淡的。
可相处的这段时间,林淳欢自认对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一些了解,阿日斯兰现在的表情,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阿欢以后也是我们的家人,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儿子的孩子,有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没什么好瞒的……”
话还没说完,阿日斯兰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原本苍白得不见什么血色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看得人一阵心惊肉跳。
直到他停下来,才希雅勒才收敛神情站到一边,“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吧。”
“这里有赛音赞在,阿娘放心,阿娘就先回去了。”才希雅勒轻声细语的说着槲,转头看向林淳欢,“赛音赞,你送送阿娘。”
“好的阿娘。”
看出才希雅勒是有话要说,林淳欢也没犹豫,将阿日斯兰重新扶着躺下,才与才希雅勒并肩走出了屋子。
还没走两步,才希雅勒就开了口,“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赛音赞,阿娘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已经猜到些什么了吧?”
“阿娘。”
林淳欢抿着唇,刚才两人怪异的神情,和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的确有些猜测。
只是那样的猜测,在她看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所以,猜到了,却根本不敢问,也不敢说。
“说说看。”
才希雅勒脚步未停,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见状,林淳欢才斟酌着开口问了一句,“少主身上军功累累,这世人皆知。”
“只是,少主在达尔奈拥有的地位,似乎……”
“和他说创下的累累军功,很不相符是吗?”
见才希雅勒这么稀松平常的将这话说出来,林淳欢暗暗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是,我听乌勒吉说。”
“少主挨这顿鞭子,一是因为要给妾求给光明正大的身份,再有,便是少主在回城的第一时间,没有先去可汗府,反而先回了家,大少主认为少主此举是对可汗的不敬。”
这件事,才希雅勒似乎都并不知情,听林淳欢说起时都有些发愣。
不过发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才希雅勒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淡然,“是了,反正那两个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有话说的。”
“这样鸡蛋里头挑骨头的事情做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不足为奇。”
林淳欢沉默听着。
她对于达尔奈的了解,上一世全都来自于听说,既然是听说,那自然就有真有假,其中真伪还需哟自己去分辨。
不过现在看来,至少阿日斯兰不受宠这一点绝对是真的。
否则就已阿日斯兰的军功来看,就算不像阿斯尔已经,成为唯一的继承人,爷绝对不应该被另外两位少主压了不止一头。
活得这般憋屈!
“你都不知道,上一次阿日斯兰回朝,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可汗面前呈上捷报,结果二少主说他明知自己风尘仆仆,却连衣服都不换上一件,若不是对可汗不敬,就是想要在可汗面前邀功。”
“所以上一次,滔天的军功,换了一顿板子。”
说着,才希雅勒苦笑了一声,“所以赛音赞你明白了吗?”
“不管阿日斯兰求不求你的名份,可汗都不会全认了他的军功,区别只在于,不为你求,他大抵还能分一些功,最后再用大少主的这一番谬论‘功过相抵’罢了。”
才希雅勒摇头,“反正到最后,阿日斯兰什么都得不到,我们已经习惯了。”
“可是,这样不公平。”
林淳欢停住了脚步,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不是说鞑靼最看重人的本事,有能者居高位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