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淳欢挑起吹落的发丝，只是挑着眉轻轻挽动，已是万种风情，”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但在你对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动手前，你就应该准备好了，迎接我的报复。“
林淳欢的语气淡淡的。
实际上接收了原本属于春雨的记忆后，阿芙也并没有觉得她这个主子是个喜欢折磨人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害怕，如同实质般的恶意，顺着她的背脊，在一寸一寸的往上爬！
而那个只存在她脑子里的那个系统，这个时候也像是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动静。
“你……你要做什么！”
“皇上驾到！”
听到传喝声，林淳欢微微扬起唇角，重新靠在了床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在皇帝进门时才直起了身子，满眸悲怆，“皇上……”
美人含泪，苍白的脸色将精致明艳的眉眼弱化，比起往常更多了几分柔弱，轻轻唤一声，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抽疼了一下。
连带着上前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进门前，下人将两个还未完全成型就已经停止了心跳了婴孩儿残骸让他看了一样，即便已经收拾打理过。
可那血淋淋的样子，还是让皇帝心有余悸，抱住林淳欢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阿欢，是朕对不住你！”
若是在平日里，听到皇帝这样说，林淳欢一定会出声安抚，再露出又美又惨的笑来，将皇帝来之不易的内疚，全都转化成对她的爱意。
但今日，她只是靠在皇帝的胸口，沉默的抽泣，任由眼泪打湿对方的衣衫，本就削瘦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哪怕只是一个垂眸，都仿佛强压着巨大的悲痛。
“我的孩子，他们……他们都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他们……”
“阿欢！”皇帝的呼吸有些急促，将床上的林淳欢抱得更紧，“咱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你别这样，朕会心疼。”
“皇上，娘娘刚刚小产，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您还是让娘娘多躺躺吧。”
一旁的阿芙低着头，走到皇帝的身边时，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眷恋。
不过这人还算有几分能耐，片刻便将自己的眼神给掩盖了下去，语气也尽可能的模仿着春雨该有的情绪。
闻言，皇帝刚想将手松开，林淳欢却略微激动的将人抱得更紧，“不！不要！”
“皇上您不要放开臣妾，臣妾害怕，臣妾真的很害怕……”
“臣妾不明白，究竟是谁如此恨毒了臣妾，若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谁，磕头赔罪也好，当牛做马也罢，臣妾愿意啊！”
“可……为什么非要害我的孩子！”
情绪激动下，林淳欢甚至脸臣妾的自称都忘了，哭得不能自己，这样的动作，也成功让皇帝将她抱得更牢。
皇帝说出口的那些所谓安慰，这样的屁话，林淳欢其实一句都听不进去，却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里，抬起眼帘。
往日里仿若含着秋水般的眸子泛着红，目光从阿芙脸上略过。
有什么报复，能比诛心更让人难受呢？
见阿芙双唇紧抿着一条线，双手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林淳欢慢慢停了啜泣声，一双纤细嫩白的手移到皇帝的胸口，“皇上，请您今晚留下来陪陪臣妾吧。”
“阿欢放心，朕今日哪儿也不会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见林淳欢没有执着于要找到幕后的凶手，皇帝暗中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越发温柔缱绻。
完全不知，自己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饱含着爱意的眼神，都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一样。
血淋淋的刺进了阿芙的心口！
也不知是因为刚失了孩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整个晚上，林淳欢几次从梦中惊醒，仓皇失措又濒临崩溃的模样。
不但没有让皇帝厌烦，反而对她心疼更甚。
即便早上离开时，眼底都留下了一圈乌青，还是仔细的嘱咐着长春宫的下人，给珍贵妃炖上养身子的好东西。
“春雨，好好照看着你家娘娘，若是娘娘有何不妥，立刻让人来禀报，万不可耽搁。”
林淳欢还躺在床上，兴许是折腾了一晚上实在太累，连皇帝起身了都未曾察觉，睡得格外沉。
然而皇帝又嘱咐了不让将人叫醒。
这种情况，替皇帝更衣的活儿，自然便落到了阿芙身上。
见皇帝即便已经如此疲惫，心头嘴上念叨的却还是另一个女人，阿芙心里泛酸，仿佛一眨眼就要落下泪来。
明明这个男人曾经说过，这辈子都只会爱她一人……
“嘶……”
阿芙神情恍惚，一个不注意勾到皇帝的一缕发丝，直至呼痛声响起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求饶，慌张的神态都掩饰不住她动作的生疏。
皇帝不悦的皱着眉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难不成平日里就是这样伺候贵妃的吗！”
听到皇帝语气中的不满，阿芙越发委屈，再抬起头时，眼眶里都布满了泪水。
可阿芙忘了，现在的她只是珍贵妃身边的一个婢女而已，露出这样的神情，只会让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