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上的白纱被掀开。
闻云骁也不嫌晦气,亲自上前,盯着莫衣衣那张脸看了许久。
人死了之后,面容僵硬,比起生前活灵活现的样子,容貌也会有些许差别,然而就算如此,闻云骁还是在那张脸上,看出了林淳欢的影子。
甚至在某些特定的角度,两人瞧着就如双生姐妹一般!
面色阴沉如水,闻云骁转头看向江河,什么都没有说。
回到皇宫。
林淳欢被皇帝死死抱在怀中,足足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放开,她本就有些不舒服,现下忍了这么久,也有些忍不住了。
这才轻轻挣扎了一下。
“皇上,臣妾喘不过气了……”
“欢儿。”
环住她的双臂收得越发紧,皇帝的头窝在她的脖颈间,呼吸并不平稳,“别动,让朕好好抱抱你。”
皇帝,这是在患得患失吗?他这么担心会失去自己吗?
林淳欢有一瞬间的征愣,心底不免有几分触动,但很快,这一点点触动就被抛到了脑后。
入了宫,走上这条不归路,她很明白自己所求的到底是什么,便是死也不敢忘,随即伸出手将皇帝的双臂拉开。
转过身捧住那张带着几分迷茫与嫉妒的脸,四目相对,“皇上还是觉得臣妾与郡马有私情吗?”
“不!”
闻云骁立马摇头否认。
他的欢儿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子,他怀疑谁,都不可能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更何况欢儿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旁人,她的心里除了他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即便是如此,闻云骁的眼底还是带了些委屈,偏过头浅浅亲吻着脸侧纤细素白的指尖,“朕只是,有些嫉妒。”
“嫉妒你们的年少情意,青梅竹马,嫉妒江河曾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拥有过你全心全意的喜欢,不仅嫉妒,也有担心。”
“江河还年轻,但朕……已经老了,不是吗?”
“一想到在不远处,有这样一个人在觊觎着我的欢儿,朕担心……”
没让皇帝将后面的话说完,林淳欢伸出手,一把捂在他的嘴上,根本不顾这是大不敬。
平心而论,闻云骁不过三十岁,绝对算不上老,甚至正值壮年。
可是林淳欢太年轻了,她进宫时才十七岁,一想到自己比她整整大了十几岁,闻云骁心里总是忍不住升起担忧。
“皇上,再过一个月便是臣妾的生辰了,臣妾斗胆,想问您要一件贺礼。”
话题跳得太快,闻云骁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过还是点头道:“想要什么,欢儿直说就是。”
“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是欢儿要的,朕都会给你取下来!”
林淳欢抬起眼脸,薄唇轻启,“臣妾,想要江河的眼睛……他总是盯着臣妾看,臣妾不喜欢,尤其今日才知道,他竟然对臣妾还存着那样的心思,一想到他的眼神,更是觉得恶心。”
听到这话,闻云骁微微发愣,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毕竟在皇帝面前,林淳欢一直立着善良人设,现在这一步踏出得太快,她自己也有担心,红着眼睛拉住了皇帝的衣袖,“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太恶毒了?”
“不,怎么会!”
闻云骁回过神来,情绪有些激动的在林淳欢脸上亲了一口,“欢儿,朕的好欢儿!”
“朕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为了不让朕疑心,做到如今这步,甚至违背了自己的本能,欢儿,欢儿……你让朕怎么能不爱你,怎么能不心疼你!”
皇帝这么激动的情绪,林淳欢明白,这人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但是这不重要。
对于她来说,这一份美丽的误会,来得刚刚好,当即便扑到了皇帝的怀里,“只要能让皇上安心,欢儿当然什么都愿意做。”
“这个世界上,除了爹爹之外,皇上是对臣妾最好最好的人了!”
晋王果然如同自己承诺的,将莫衣衣这件事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长宁郡主亲自到坟前磕头守灵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专门派人去打听,满京都都传得沸沸扬扬,一想到长宁那个毒妇,被逼着去做这些事情,林淳欢就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上一世,那一对奸夫淫妇总是一条心,现在两人中间,隔着两条人命。
一个心里永远装着别人的丈夫,一个日日疑神疑鬼的妻子,林淳欢拿起手边的针线,慢慢在布料上绣出五子登科的样式来。
不知这两人,还能不能像上一世那样,琴瑟和鸣。
“嬷嬷,衣衣的家人都安顿好了吗?”
屋里没有旁人,灵犀宫的宫人更是被里里外外清理了好几次,现在能留下来的,都能算是心腹。
何况现在谁不知道,贤妃娘娘那是皇帝和太后心尖儿上的人,都巴望着她的肚子里能生出皇子来。
就算有那么几个极个别存有异心,在林淳欢没有生产之前,也绝不会轻举妄动。
林淳欢问着话,眼神却没有从手中的花样上移开。
姜嬷嬷端来暖身的椰子水,轻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