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且放宽心,女儿能走到如今,必然已经摸索出了生存之道,断不会让自己陷入无边深渊。”
“你看。”轻轻靠在林老爷的肩头,林淳欢故作轻松的扬起唇角,抬手摸了摸肚子,“欢儿已经长大了,也是要做娘的人了。”
老父亲的叮嘱,一遍遍的说不完,虽然林淳欢实在不想这么快和爹爹分开,可拖到用过晚膳,也再拖不下去。
走到宅子外头,上轿撵时还在一步三回头。
“欢儿莫要难过,朕抬岳丈做了皇商,往后便有的是机会进宫,总是有机会见面的。”闻云骁轻声安抚着。
看着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眸,心疼得心脏都揪在了一起。
林淳欢闻言,也顺从的点头,上了轿撵后,更是整个人都缩在了皇帝的怀里,“得了皇上这一句岳丈,臣妾已经别无所求了,有皇上在,臣妾不怕。”
“不好了!不好了!晋王府门口要死人啦!”
还没等仪仗起步,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云霄,瞬间打破这傍晚的宁静。
闻云骁皱起眉头看过去,才发现来人是京兆府的捕头,身高体壮的汉子,这会儿吓得脸色都白了。
皇帝在这里,京兆府尹自然也在这里,听到这话更是脸色剧变,连忙将人给拦住,“圣上在此,你鬼吼鬼叫个什么!”
“若是惊扰了圣上和娘娘,便是有多少颗脑袋也不够砍!”
捕头一愣,像是才发现眼前的场景,立马扑腾一下跪倒在地,“小……小人,小人……”
“皇上。”
没等那捕头说出什么来,林淳欢已经捏着手指轻声开口,“晋王殿下毕竟是皇亲国戚,若是沾染上人命官司,丢的也是皇家的颜面。”
“既然撞上了,不如咱们还是听听这捕头怎么说,可别真出了大事儿。”
闻云骁闻言也点头,“欢儿说得有理,你,上前来。”
虽然京兆府尹有心阻拦,可皇帝已经开了口,也只能提心吊胆的让捕头上前。
捕头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正好遇到这样的场面,跪在轿撵前瑟瑟发抖,行一个礼,半天也利索不起来。
“好了好了。”闻云骁不耐的皱起了眉,“免了这些虚礼吧,你刚才说,出了什么事?”
捕头咽了口唾沫。
吓得好半晌才将自己的声音找回来,“是……是晋王府,有一农妇,说长宁郡主害死了她的孩子,现如今,要一根绳子吊死在王府门前!”
闻云骁眉头一跳,“堂堂郡主,何故要害死一个农妇的孩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上。”
没让皇帝做出决断,林淳欢已经低下头,轻轻牵过皇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臣妾现在也是母亲了,很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情。”
“这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的。”
“况且若那农妇真的吊死在王府门口,于皇家的声誉,影响未免也太大了,反正晋王府也在咱们回宫的路上,不妨顺道去看看吧。”
“若真是那农妇栽赃,您也得还晋王殿下与长宁郡主一个公道才是,总不能让老王爷在九泉之下寒了心。”
原本这样荒唐的事情,闻云骁根本就不想去管。
况且不管是晋王还是那位郡马,他都着实厌烦,管他们是不是被冤枉栽赃,都懒得搭理。
但林淳欢这番话,还是让他的想法有了些许动摇,过了好久才轻轻点头,“欢儿说得没错,长宁毕竟是郡主。”
“天家威严不可冒犯,若真是被栽赃,朕既然碰上了,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摆驾晋王府。”
听到这话,林淳欢将头依偎在了皇帝怀中,轻轻压着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晋王府大门外。
一名农妇站在高耸的凳子上,手中还紧捏着一截麻绳,面色苍白如纸,脸上尽是悲戚,那麻绳晃晃悠悠。
仿佛随时都会要人性命一般,看得周围的民众胆战心惊。
而在王府门外,晋王铁青着一张脸没说话,长宁的面容更是气愤得扭曲,倒是江河,神色中满是紧张。
仿佛真怕这农妇一个想不开会自尽。
站在高凳下头,手足无措的想要上前。
“你别过来!”
江河才刚往前走了一步,农妇直接大声将人喝退,眸中泪花闪动,“郡马爷,民女当初便是信了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会什么都不顾,将自己都给了你。”
“可你从未告诉过我你是郡马!”
明明已到深秋,街道上都是阵阵凉意,可江河却在此时冒了满脑门的汗,“衣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有什么话你下来咱们好好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好好说?”
农妇的眼神中尽是不屑,将手中的麻绳捏得更紧了,对于江河的话似乎半分都不相信,“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是我自己瞎了眼识人不清,我不怪谁。”
“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说出这句话,农妇的眼泪便夺眶而出,看得江河一阵心疼。
当初桥头醉酒,他与衣衣初识。
虽然衣衣只是一个普通农女,可她那样温柔,那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