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赶紧问问这篇文章是不是许瑶写的,可碍于她还在答题,只能先忍了下来,可目光总是忍不住向许瑶看去。
许瑶答题时几乎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下笔利落,毫不迟疑。
直到天渐渐黑了,屋里已经点了灯,从开始考试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过去了。
煤油灯昏暗,杨老师担心许瑶看坏眼睛,起身正要劝说她明天再写,这才发现许瑶已经答完了六份考卷,手底下写的是第七份。
即便是这么匆忙的情况下她的字迹也依旧横平竖直,大概扫了眼卷面内容,答得满满当当,他沉下心,重新退到一旁耐心地等待许瑶把最后一张试卷写完。
又过差不多半个小时,只听到“磕托”一声,许瑶推开凳子站起身,甩了甩酸困的手臂,将所有试卷归拢到一起,交给了杨老师:“杨老师,我写完了。”
“辛苦了,不用再检查一遍吗?”
许瑶摇摇头,中午饭也没好好吃,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一门心思惦记着填饱肚子,哪有功夫再检查。
杨老师接过试卷,怕给许瑶造成压力,也没当场就看,折放整齐收进了公文包里,转身问出心里的疑惑:“许瑶同学,这份报纸上的文章是你写的吗?”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报纸上头版正是她今年年初在顺安报上刊登的文章,当时买了一份留作纪念,随手夹在书里,结果忘记了,没想到会被杨老师看见。
她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我写的。”
杨老师深受震撼,激动地看着许瑶说不出话来,学习好,文章写得还好,这分明就是天赋型人才。只要考试成绩不是太差,他很有信心向学校申请到助学名额。
“这张报纸可以给我吗?”
许瑶其实有些不舍得,毕竟是自己头一回登上顺安县报的文章,可杨老师已经问出来了,她不给倒显得小气,索性就点头,答应了。
杨老师很高兴,将报纸整齐地叠好,跟试卷一起装进了公文包。
今天他来这一趟真的是收获颇丰,许家人留他一起吃完饭后,邀请他就在家里住,杨老师委婉地拒绝。
他还有正事要办呢!这七张试卷自己肯定批改不过来,要赶紧去找林老师帮忙,连夜批改出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看许瑶的成绩到底怎么样了!
......
许瑶那边并没有太在意,吃过饭她刚想帮忙收拾碗筷,却被许老太伸手挡开:“你赶紧回去学习去,一中的老师看重你,可不能掉链子,这些事儿不用你沾手。”
赵春兰也是这样认为,严肃地点点头:“这些有娘不用你,学习最当紧!”
一下子成了甩手掌柜,许瑶有些哭笑不得,没办法只好从厨房里出来,重新回了屋,这一下午她都在和高考知识点打交道,现在对着复习书是不想再看一眼。
百无聊赖,想要继续完成之前的小说创作,写了一下午试卷,拿起笔时才发现已经没墨了,打开抽屉寻找墨水瓶,却看到那根被搁置许久的英雄牌钢笔。
自从跟萧羽断联,许瑶就把关于他的一切都封存起来,好像这样就能将他从自己的记忆中清除。
前世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都太过惨烈,这一世的她宁愿缩在壳子里自保,也不愿意再受到伤害,萧羽是第一个冲破那层心理防线走进她内心的人。
可现实是自己又一次被重重打脸,回忆被勾起,心底泛起细密的疼,她猛地将抽屉合上,已经没有了再干别的事的心思,颓然的倒在床上,听那天来找她的军人说萧羽受伤了,是怎么受伤的呢?为什么受伤才想起她,之前他在干什么?
脑子里纷乱如麻,令人烦躁,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一晚她总是梦到萧羽临别时的画面,他站在车前呢喃着那句别忘了我,目光里满是忧伤。
或许是梦里费神,直到第二天醒来,许瑶都觉得脑袋昏沉,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好了些。
屋外,家里人已经准备收拾东西下地了,迎面就遇到了林老师和杨老师,他们昨天晚上连夜批改完试卷,最后各科分数加起来一算,总分489分,比顺安在读高三考生足足高出一百五十多分,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纯靠自学没受过一天正规教育的“散兵”,打败了寒窗苦读多年备考的“正规军”,事实证明在天赋面前,努力不值一提。
而且这次考试结束后,许瑶都没有时间检查,算是匆忙完成了学科检验,要是到了真实考场环境下,许瑶的成绩一定还有提升空间。
许老太看他们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先叫各房先下地,她和赵春兰留下来了解情况,叫许瑶一起进了屋。
两位老师进门坐下,许老太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忐忑地问道:“老师,瑶丫头的成绩咋样啊?上大学有希望吗?”
杨老师看了眼林老师,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有!孩子学习成绩很优秀,不光有希望上大学,而且还有希望冲刺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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