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认真努力,勤劳干活,也是消耗时间的一大杀器。但与此同时,在与目标的距离相去甚远,毫无瓜葛的道路上苦死苦活地铺砖,让沐阳浑身感到不自在,甚至连想吐的欲望都催生了出来,仿佛有一只生锈的陀螺不停地在胃里钻。
一想到那些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在梦想破碎后,只能被迫屈服于现实,跪倒在梦想家的脚边,一边笑着,一边舔着,他们的眼泪是梦想家们的绿洲之水,她们的鲜血是梦想家门的杯中美酒,它们的尸骸是堆积高楼大厦的砂屑。
任何时代,人之贵贱贫富,总有一栋不可摧毁的高墙相隔,有人喜便有人悲,有人赚即有人亏,也许吸血鬼也并不仅存在于外面的世界,而实际躲在每一个人的人性阴影深处。
惆怅着这些人人心知肚明,却没有多少力量的真理,沐阳也终于不出意外地度过了不停应对疑惑眼神的顾客的时间,终于可以从被连话都说不明白的找茬客各种意味不明的挑衅中解脱。
最后,戴着墨镜的总管亲自前来给予沐阳下一个安排,而他也难得蒙上了一层干劲滤镜,就连墨镜都挡不住里头炯炯有神的眼光,说不定在无光的黑夜里,还能效仿散播温馨氛围的小烛光,用反差萌来活跃一下员工们干涸的心之泉。
总管把沐阳带到了没有人的角落,小心安排。
只不过总管派来的新任务也并非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事,更像是为了支开人群,而随便从脑子角落里淘出的灰尘般微末之事,不过从总管对音乐盛宴的热情来看,他是真想摆平这桩落花村的大活,还得以最完美的微笑收官。
只要能离开在大门口假笑这种活,要让沐阳去宰猪他也愿意干,自然愿意绅士放下了与总管的隔阂,毕竟如果按照梦美的计划,今晚可没精力加多一个碍事的人,无形中短暂达成共识。
忽然间,一股说不上来的愉悦感涌上心头,就如同晴天下雨一般突如其来,又如被偷偷打入了兴奋剂,自己的身体显得如此的陌生。
就在沐阳还在疑惑着这股情感的来源时,高大瘦长的总管却一步步径直朝沐阳走来,尽管沐阳已经知道他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软蛋,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力仍然能对沐阳产生些许影响。
内心做好防备,无论总管接下来是打算以示友好地拍拍肩膀,还是富含敌意地将怨气注入到‘和平’的拳头,对沐阳壮实的胸部来上几记捶胸胸,沐阳都打算义正言辞地拒绝,利用飘逸的身法避开所有的接触。
“嗯?”
然而,总管在距离突入一米前,又突然像对鱼生失去兴趣的野猫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地一个大转身,背对着大步流星地离去——
此时的沐阳并没有察觉到,命运的沙漏在这一瞬就此翻转,血红色的沙砾开始一点一点铺在雪白色的大地上——
一张纸片落在了不远前,究竟有多稀罕,才能在特乐依尔的土地上目视到野生的纸片,那充满了褶皱与历史感的纸张何时落在了前方,又怎么可能会被眼光锐利如疾鹰的他无视掉。
那并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在沐阳眼里,钱财不过获取真理的手段,而真理总是意想不到,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一定会有其暗藏的意义。
沐阳就像触了电似的,全身都警惕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装作摔倒地扑上去,把纸压在身下,占为己有。但他特有的稳健,让他第一时间担心起,这会不会是带着鲜美蚯蚓的鱼钩,于是乎将从心底涌上来的欲望,转换到眼睛里,全神贯注集中在瞳孔上,就差没把总管看似单薄的后背给凿穿。
这场面,就算找个在不靠谱的侦探,给他灌上两瓶白兰地,把他的头摁到啤酒桶里,再用针筒打入乙醇,将其血液兑成酒精,都能一眼算明白,这张纸片,那必须一定得是总管落下的。
但这就引发出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总管到底是隐藏了故意从口袋掉落的城府,还是真不小心的冒失,这两个前因后果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论,牵扯到的每一根蛛丝,交织而成的基底也不尽相同,究竟是弹性十足粘性十足的捕食者巢穴,还是摇摇欲坠,将致命掩盖住的破碎陷阱。
心脏打起了响鼓,好奇心?探究心?人性本能?沐阳永远都在与内心的这些不法分子搏斗,但却从未占过上风,刚没注意着总管的手部动作,是沐阳一辈子的遗憾。
纸片上的字若隐若现,在沐阳的眼珠子底下争相辉映,诱人可口,这可比夜店穿着暴露的女郎要来得刺激,沐阳口水都要满溢出来了。
如果沐阳是个暴躁急性子,否定思考,不经大脑,那他早就不会纠结这种琐事,立刻将纸片收入囊中,根本不可能还愣在原地干瞪眼。
而总管就像嘲笑着沐阳那该死的谨慎心,早已不知去向,被纸片分心了的沐阳甚至连一根枯枝朽木都盯不紧,可以说是全方位的丢人现眼。
这时候若吹起一阵强风,把纸片吹向了天边,那沐阳可就得像一个为了系鞋带,而错过了关键的巴士,大汗淋漓狼狈地追在后面的二愣子那般,为了一张甚至连盖杯面都做不到的破纸劳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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