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告示依旧在扰乱着来访者入侵的决心,但这次的处境可不同,沐阳被毅然分在了‘不被欢迎’的那一方,告示底下那细小如痣一般的‘免责声明’,因前一次有薇尔夫人的保护,那才能无视掉,现在看来,这妥妥的是杀人预告,一点不带假的。
而唯一的这扇铁门也没有进行上锁,这要是有醉酒的客人不小心掉了进去,那可就是滥杀无辜,他们没道理不把这考虑进去,毕竟这可是水夜歌鸣掩盖犯罪用的幌子,出了大事,那反过来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推开门,铁门还是老样子,尖锐的呜鸣声后,眼前是一片漆黑,暗淡的向下的阶梯与微弱的火光在眼中若隐若现,看起来就跟古墓无二的氛围,阴森而恐怖,杀机四伏。
轻微的歌声,在打开门之后变得清晰了起来,清晰得让沐阳怀疑,歌声是沿着这片螺旋楼梯传上来的,仿佛是深渊的塞壬,在魅惑着掉入沟渠的可怜人,而沐阳不得不怀疑,被勾引的人是自己。
怎么回事?是梧桐?在练歌吗??为什么不呆在隔音的室内唱呢??
思来想去,自己并没有系统听过梧桐的歌,又怎能百分百断定下面的人是梧桐本人?
诡异至极,说起来,梦美也并没有详细描述她的下属潜入后,到底落得怎么一个惨状,最坏的一词,说不定早已撒手人寰——理应还没到那种程度,毕竟从梦美的女团成员的精气神来看,应该尚且还未有所影响,而梦美自然不会那么镇定。
一向自标谨慎,而名为胆小的沐阳,当然不敢无视而贸然行事,自己的团队也只有自己这一个执行任务的人。
然而,他早就被从里头传出来的歌声慌了情绪,根本没对悄然靠近的不法之人产生反应,毫无察觉,以至于后背突然一阵钝痛,身体悬浮于半空之中,而眼前那漆黑的楼道厚实地往脸上撞时,才发觉自己好像被某个外力推搡,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往门中摔去——
好不容易在面部以卵击石以至于玉石俱焚前,牺牲手臂,让其首当其冲,又好在楼梯的锐角已被磨平,才不至于碰出淤青的同时,还得挨上一切割。
‘是谁!’。在情绪爆发之前,身后的铁门已被重重地关上,嘴里的激昂也没现出形来,随后便是绝望咔嚓一声的锁门音。
而凶手究竟是何人,沐阳根本就没法凭脚掌大小,来推导到底是男还是女的干出这种事情,但这一脚一定是充满了预谋的。
难道是寒砂?把我关在这里,要趁机料理温蒂吗?要是被得逞,很可能就没法安心潜在落花村了,得赶紧回去——
然而锁住的铁门,只有外头有锁眼,里头摸了个遍,也只有被粗制滥造的铁倒刺划伤上手掌的份,不靠强硬手段不可能突破。
慌乱之中,沐阳的理性开始有点暴走的倾向,他甚至产生了一不做二不休,就此打断与温蒂联系,直入地牢,放弃一切思考,也不再磨磨蹭蹭地寻找依据,直接从地牢挖一个口子,只要挖得够深,那水夜歌鸣也就近在眼前。
拥有作弊能力的沐阳,想摆脱这层优越感,可不实际。
但这种幻想最终还是没能绕开理性,他沉下气来,不如想方法打开出口的门,才是最稳妥的进路。
一股诧异的气氛笼罩着楼道,也不知何时,那魅惑的唱歌声也停止了,令人胆寒的安静把沐阳装进了真空袋中,逼得沐阳俯下身子,才让他得以将氧气顺畅地送入肺囊。
为什么声音停下来了?唱歌的家伙哪里去了?
答案也很单纯明了,因为刚才门被暴力关上,这动静随着螺旋阶梯传了下去,怕不是聋子也能感受到震动。
唱歌的那家伙...
疑问在解答前,永远会占据大脑的一席之地。
脚步声随着楼梯,轻盈而清脆,经由冰冷墙体的碰撞,如冰风、如巨蟒一般缠绕在沐阳耳边,把周身的勇气全都给凝固,现在的他只想像一只过街老鼠,找个沟渠钻进去,在污秽之中清净一段时间。
到底是谁??难道是梦美口中的怪事的始作俑者??是人吗??我能打得过吗?
当然不能,沐阳可对自己的肉体强度再懂得不过了,说不定特乐依尔本地产的小屁孩,都能强势在他身上涂上难洗的涂鸦,还能全身而退。
不管怎样,就算来者不是宵语或者谁的爪牙,自己的存在也不能被察觉,要是被抓到入侵现行,没有梦美那样的后台坐镇,自己的下场可能就是名为死亡的下落不明。
趁着脚步声还在缓慢接近,沐阳赶紧摸黑着去找能躲藏的缝隙,就算又被岩层划伤了手,他就连哀叹疼的余裕都没有,他耳边甚至能幻听到老鼠吱吱的嘲讽。
一时大意落得此田地,挣扎也无济于事,悬于拐角处的微弱烛光,也终究无助地被一个巨大的人影吞噬,沐阳已经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庆幸来者还是个人,不是个鬼了,自己也该跳出纠结的泥泞,是该做个傻男人,为自己的失误买单,还是像个赖皮,死皮赖脸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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