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漂浮在全方面漆黑无比的空间里,四面八方好几股无形的力道同时挤压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往头顶望去,是细微的狭口,有微妙光芒渗了进来,看起来比较像个出口。
“这是梦吗?”
脑子虽然昏昏沉沉,但沐阳还是在20秒内道出了真相。
这个梦境,广大而虚无,飘荡着无形的压力,这种地方,就算是梦,沐阳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他尝试着晃动身子,摆动四肢,朝着微光挪动,但就算尽了全力动了数尺,却又被推力送回了原点。
多次尝试无果,无奈,沐阳在空中摆出大字型,彻底不想动了。
“为什么做梦都要卖力啊,让我好好休息啊。”
对着虚空抱怨,沐阳掩上双眼,妄想在梦境中睡醒。
渐渐的,无声的环境,传来了风的声音,从身后涌来,缠绕在沐阳身上,像一只巨手,温柔地包裹着他。
顺着风的轨迹,无数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沐阳转头向后方望去,只见无数的透明小手正在朝他飘来,原本漆黑空虚的世界渐渐被这些手填满。
然而,沐阳并没有感到惊悚,也没有诧异,不单只因为他意识到了这里不过一场梦境,更加直接的原因,是因为这些手并不是鬼手,而是向他求助的可怜之手。
当这些娇小的手飘过他的身体,沐阳尽力伸手抓住了两只,两只手在感受到他的温度时,像飞沙一般消逝,顿时无影无踪。而反复起伏的求助声,也变成了感谢。
但无论沐阳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到所有的手,总有一些掠过脸颊,慌忙转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越飞越远,向着光芒飞去,却在终点之前破碎消失。
顾此失彼之际,越来越多的手被他目送,呻吟声如同利枪不停往他两耳捅,折磨着他的精神,撕裂他的底线。
就算是在梦中,心中默默向着天祈求,能否多给他十对手臂,填都无法圆满他的愿望。只能毫无办法的,干巴巴地望着渴望堕落成绝望,求救声变成了‘不要抛弃我’,‘我不想死’,剜着沐阳的心头肉,肆虐沐阳的泪腺。
悲伤感染之际,沐阳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他从睡袋抽出手,手上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
被玷污的朝阳透过经匠人打造的华美窗户,洒落在洁净高档的地毯上,就连阳光都被抬高了价值一般。
极其罕见的红木座椅散发着金光,在厅中的存在感比肩黄金,甚过之。
毕竟红木如此珍惜,而想在如此贫瘠之地育出上等的红木,除了金钱,还需要悠久的时间,时间则是最昂贵的资源,明明人人平等得之,而能理解其真实价值的人却是极少数。
供氧系统的声音在耳边轰鸣,睡了一觉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疼痛也消失不见了。
问起,为何要精细描述眼前的环境,那是因为,沐阳心中有股违和感,不停地敲打着沐阳的胸腔,在警示着他,而这股违和感,来自这个富裕的环境。
这里还隐隐约约,飘荡着生活的气息,家庭般温暖的生活气息。
倘若委托人曾在这里住下,是不可能创造出这般‘郁郁葱葱’的活力。
“一尘不染,甚至连肉汤的味道都能闻到。”
但是,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半点都没有,这就仿佛将米缸的米全部倒空,然后品味着米粒残留香气般的感觉。
他不敢再多想,收拾行李,往楼下奔去。
昨夜从芬恩邸下班,准备脱出时,却发现雪已经堆积上了二楼之高,除了跳窗无路可走。
沐阳迫不得已,从窗户跳出,调出落染的丝线,黏住重物,用爬墙时的方法,顶着暴雪,被丝线拉扯到委托人特别叮嘱的房子。
途中被乱风流扰乱了前进方向,使他身体撞上了房屋的铁皮。
强忍着疼痛与冰寒,好不容易爬到三楼,掩着窗户好像在等待着沐阳,诡异地留了一条缝。
心中抱着是委托人留给他的方便,潜入屋内,确认了屋内无人,才松下一口气来。
在疼痛与疲惫之中,沐阳用落染设置了警报陷阱,随后安然入睡。
“我竟然在这么诡异的房子里睡了一晚吗...”
沐阳按揉着疼痛的脑袋,来到一楼,肉汤的味道逐渐浓厚,是从厨房传来的。
沐阳咽了一口唾液,稳住逐渐骚乱的心,往厨房挪步。
只见那里头也没有人,而被保鲜膜封好的肉汤,竟然还保留着温度,渗人得很。
“这,这一定是委托人提前准备的!”
本应该尽借客之礼仪,将不舍得喝肉汤放入冰箱防馊,但沐阳并不打算靠近冰箱,而是选择赶紧离开。
接下来需要与重要的人会面,沐阳不得不在邸宅的洗手间洗漱整理。
“我靠,昨天没有卸妆就睡了,这什么鬼脸哦...”
沐阳用水搓洗了四五遍,才将脸蛋所有的杂质去除,盯着自己好久不见依旧的帅气脸,满意地一笑。
而就在这时,镜子上,竟然出现了刚才不存在的东西,诡异的东西。
从门后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