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宫。
帝寒辛在宫里宫外都有自己的情报网。
闵柔被打之事很快传到了他耳中,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过去。
“……皇上,我们常在好好地在前面走,李贵人从后头来,差点撞到我们常在。”闵柔的宫女玉衡跪在地上说,“然后她还指责我们常在,说常在冲撞了她!常在为自己分辩了一句,她就打了我们常在!”
玉衡一脸心疼之色,指着闵柔的脸:“皇上您看!我们常在的脸都被她的指甲划破了!这要破相了可怎么办!”
帝寒辛看着闵柔的左脸,被护甲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伤口周围微肿发红,看着触目惊心。
闵柔是母亲的恩人,他曾承诺会护她一生。
然而自她进宫,却不止一次受到这种委屈,帝寒辛心里颇为愧疚,有些恼怒地说:“朕——噗嗤!哈哈哈!”
一股强烈的笑意从心底涌现,帝寒辛一时不提防,突然笑了出来。
闵柔心里很多委屈,玉衡说的时候她就没阻止,多少有让皇帝怜惜她的意思。
但是,皇上竟然笑了?
闵柔脸色微变,有些受伤地问:“皇上?嫔妾的脸……很可笑吗?”
“不是!”帝寒辛忙解释,“朕是……是…….”
这要怎么说?
又是闵依依!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都传到他这边来了!
但是,情蛊之事,事关生死,除了国师和他自己,不能告诉任何人。
否则,万一传出去被有心人知道,等于被人抓住软肋,后患无穷。
“朕刚刚是突然想起别的事情。”帝寒辛很无力地解释,“朕会处置李慕青!二姑娘,你受委屈了!”
“皇上,您还叫嫔妾二姑娘吗?”闵柔问他。
帝寒辛说:“你是朕的恩人,朕不想把你当成普通后妃,怕唐突了你。”
“皇上的一片心意,嫔妾感恩不尽。”闵柔说,“但是,嫔妾已经是——皇上,您怎么了?”
她发现,皇帝的脸一直在用力,嘴角老抽,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
“噗!”帝寒辛又喷笑了出来。
他尽力忍了,竟然忍不住!
“皇上,您……到底在笑什么?”闵柔感觉寒心,“您是在笑话臣妾吗?”
“不是!哈哈哈哈!不是——二姑娘,你先休息,朕会让太医送药过来——噗!哈哈哈!脸上不会留疤的!朕还有些别的事,先走了!”帝寒辛一边笑,肚子里却一边冒火,那感觉,有如冰火两重天。
他落荒而逃,直奔坤华宫而去。
通报的小太监又没跑赢帝寒辛的大长腿。
以至于进去的时候,闵依依毫无准备。
她趴在榻上,翘着脚丫子一晃一晃地乱动,一边笑,一边捶榻:“哈哈哈哈!噗嗤!呜呵呵呵呵!笑死我了!”
“闵、依、依!”
闵依依回头:“咦?皇上?”
这厮怎么又来了!
帝寒辛一字一句地说:“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也让朕瞧瞧?”
闵依依:“就这本小说,特别幽默好笑!这作者太有才了!皇上您也有兴趣?”
帝寒辛气不打一处来,一条大长腿跪在榻上,探身一把将书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闵依依:“……”
帝寒辛翻了一下,气笑了:“你成天就看这种东西?”
闵依依:“……不能看么?”
帝寒辛:“你身为皇后,读书当读女四书!你这是什么?风流小寡妇大战宋公明?”
闵依依:“什……什么风流小寡妇?这书分明叫《民间杂谈》!这么大字您看不见吗?怎么只看到里头的小标题呢……”
帝寒辛:“怎么?民间杂谈比风流小寡妇高贵?”
闵依依:“……书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呵!嘴还挺硬!”帝寒辛冷笑,叫道:“来人!”
王富贵就在门外,回答:“奴才在!”
帝寒辛:“带人来搜屋,把皇后这里的小说、戏本子,全给朕搜出来带走!”
闵依依:“诶?别呀!为什么呀?”
没人搭理她,王富贵冲他的两个徒弟挥挥手,三人就要一起进来。
“慢着!”帝寒辛又命令。
王富贵赶紧将迈进来的那只脚又挪了出去。
帝寒辛的眼神落在闵依依的纤足上,小小的一只,雪白细嫩,跟嫩藕芽儿似的。
衣裳也单薄,显得腰身盈盈一握,珠圆玉润,冰肌玉骨,精妙天成。
心尖又莫名颤了颤。
帝寒辛黑着脸:“你身为皇后,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我穿成哪样?”闵依依低头看自己:“就是普通常服啊?”
帝寒辛往日里见到她,都是在宴席或庆典场合。
她穿着宽大的翟服,画着庄重的浓妆,身量在女子中算高的,站在一群人里,是最端庄醒目的那个。
这是闵依依在他心里的正常印象。
当然还有不正常的,就是那天突然冒出来,顶着一张僵尸脸,把他吓了一大跳。
正是有了这些固有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