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慕尼黑的家中,温颂第一次觉得,这栋房子异常空旷,安静到让她不适应。
往常,每次回家,只要看到庭院大门开启,程澈就会在车库门口抱着Cece一起迎接她,偶尔还会抱怨几句,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然而这一次,她开门走进室内,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又因为自从程澈开学以来,他们就一直住在苏黎世,屋子里干净得有些冷硬,就像无人居住的样板房。
幸好,空气里弥漫着的,还是她熟悉的香熏味,给她带来些许熟悉之感。
温颂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她也有些犯困,立刻回到卧室洗澡。刚一洗完澡,她就接到了程澈的视频通话。
“老婆。”屏幕那头,程澈应该也刚洗完澡躺下,他依旧躺在自己的那一侧,空着半张床。
“到家了吧?好想你哦,旁边空荡荡的,好不习惯,根本睡不着。”说完可怜巴巴地看向温颂,露出撒娇的表情。
温颂隔着屏幕亲了他一下,侧躺在床上说:“我也想你,我只能把CookieAnn放在这里,假装是你,你看它好可爱哦。”
程澈哭笑不得,笑着说:“那我怎么办呀?那我只能把你的照片放在这里了,假装你还在我身边。宝贝,我周三没课,周二晚上我来慕尼黑陪你哦。”
“周三啊…”温颂略微蹙眉,摇摇头说,“不行哦,周二我要去科隆,周四上午才回来。”
“好吧。”程澈轻叹一声,又对她说,“那宝贝周四就别回苏黎世了,我周五是早课,十一点就下课了,一下课我就来慕尼黑陪你。不然老婆跑来跑去的,太辛苦了。”
“好啊。”温颂立刻点点头说,“你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Sprüngli的马卡龙和可露丽哦。”
“当然了,宝贝不说我也肯定会带来的。”
程澈说完,又切换成了后置摄像头,Cece就躺在温颂的枕头上呼呼大睡,发出有些吵闹的呼噜声。
“睡得真香。”温颂嘟囔着抱怨道,“一点都不想我,还霸占我的枕头。”
“Cece很想你。”程澈摸了摸Cece的头说,“就是因为想你才睡在你的枕头上,那里有妈妈的味道,而且我想把它抱回猫窝里,它还生气了,它咬我。”
说完展示了自己的右手,上面果然有一道猫咬的红痕。
“它竟然咬你?”温颂半开玩笑地说,“这么不乖,等妈妈回来了揍它。”
“不可以揍它。”程澈立刻说,“我们Cece最乖了,它喜欢我才咬我的。”
“好好好,你说的对。”温颂有些无奈地笑笑,靠在枕头上有些犯困,“阿澈,我困了。”
“睡吧老婆。”程澈也隔着屏幕亲了她一下,“晚安哦,不挂电话好不好?我想看着你睡,宝贝想不想听我唱歌?”
“好呀。”温颂露出一个笑容,闭上眼睛说,“那我睡觉了。”
程澈唱歌很好听,没有伴奏,也没有什么技巧,只是天生的乐感,曲调悠扬婉转。
“Thousands of cities from home, wander into the unknown, chances are here I was told, crossing the footsteps of new and of old…”
“sleep alone.”温颂闭着眼,浅笑嫣然,“好听。”
“快睡觉。”程澈轻声说道,继续唱着剩下的部分,“recurring smiles in the air….”
温颂点点头,关了灯,闭上眼睛听着他的歌声,只是这首歌,却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是那么美好的记忆。
她记得那是两年前的2月4号,她从香港前往北京,只为观看程澈的冬奥会。去机场的路上,司机在车内播放的歌曲,就是这首《sleep alone》,陈奕迅《陪你度过漫长岁月》的英文版本。
那个时候,温颂听到那句,“sway along with all the names, that this life may hold.”,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什么时候,程澈对她来说,只存在于了回忆之中。
她看向窗外,那是一个阴雨天,整个香港都被笼罩在阴霾之中,密密麻麻的高楼,在那一刻显得更加压抑。她想,她终究还是没有能够,陪他度过漫长岁月。
不过幸好,兜兜转转,他们穿过拥挤的人潮,终于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这一晚,她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或许是因为睡前一直听着程澈的声音,她睡得很好,醒来也不是因为闹钟铃声,而是他的声音。
“Professor Iseylia, es ist bereits 9:30 Uhr, Sie sollten aufste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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