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储懿炫将累的已经昏厥的苏璄姵抱在怀里,用一张干净的毯子替她遮挡住了春光,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间,眼眸微微泛红,抱着她的手不由得缩紧。
他喃喃道,“阿姵,我的阿姵,你只能是我的。”
苏璄姵做了一个梦。
医院内散发着各种苏打水和药物的味道,一个少女穿着病号服就这么平躺在病床之上,她的左手处打着吊针,上面挂着几瓶药水。
睫毛修长如蝴蝶颤动的羽翼,双眸紧闭着,皮肤白皙稚嫩,似乎吹弹可破如洋娃娃般精致,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苏璄姵双眸不由得瞪大,这是她在现代的身体?
而病床旁边有两个面色憔悴,双眼微红的夫妻,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很久没有合过眼了。
苏璄姵不由得走近了些,当她看到那对夫妻的面容与她有些相似时,她的心里浑身一颤,没有人比她还要熟悉这对夫妇了,因为他们是她的爸爸和妈妈啊。
徐月容(苏璄姵的妈妈)泪眼婆娑,脑袋埋在被褥里,紧紧握着病床上少女的手,嘴里哭喊道。
“阿姵啊,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傻事出来?如果我知道你会想不开,那日妈妈怎么也不会对你说出这么重的话啊。呜呜呜,…… ”
“我的阿姵啊,我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够抛下我们,独自离开呢?妈妈和爸爸把你辛辛苦苦养大,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能这么忍心呢?”
“不,不对,我不能怪阿姵,是妈妈的错,阿姵不喜欢妈妈对她说重话的,她要是听到了,就再也不愿意回来了。呜呜呜呜,我的阿姵啊……”
突然徐有容猛的抬头,看向她身边轻拍她后背的男子,满脸愧疚道,“阿珂,你说,阿姵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一直生我的气,不愿意醒过来啊?她是不是故意要惩罚我,还在记恨我那个时候对她说的重话?”
苏廖珂看着自己的爱人如此歇斯底里,心里也是很难受。
三个月了,阿姵自打住院已经昏迷不醒三个月了。
他的阿容整日以泪洗面,不停的责怪自己,甚至为此得了抑郁症,只要他不在身边,她就会发病,心里痛苦不堪。
她一直责怪自己,觉得是自己那日对阿姵说了重话,阿姵才会想不开。
他为了照顾阿容,防止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甚至辞去了工作。
医生说阿姵还有一丝气息残留,心跳声并没有停止,只是怎么醒来却不得而知。
是以,他每日与阿容陷入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却无能为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阿姵一辈子醒不过来的话……
他抱着徐有容,一遍一遍安慰道,“阿容啊,阿姵是我们的乖女儿,她怎么会怪你呢。她肯定会醒过来的,所以你不用再自责和愧疚了,好不好?”
徐有容似乎不敢置信,“真的吗?阿珂,你莫不是在骗我?”
苏廖珂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不停拍打她的背脊,“我永远不会骗阿容。我相信我们的女儿,她一定会挺过难关,醒过来的。我们的阿姵可是非常坚强的孩子。”
苏璄姵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凝固,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为了她已经陷入了如此巨大的痛苦之中。
她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眼底含泪,随后一把扑了过去,“爸爸,妈妈,对不起,是阿姵不好,是阿姵赌气离家出走才会造成今日这副局面。
我不怪你们。你们看,我是阿姵啊。你们的阿姵回来了。”
却什么也摸不到,彻底扑了个空。
苏璄姵看着自己的手还有些不敢置信,在这里,她竟然只是一个魂魄,根本没有实体,什么东西都触碰不了。
她只能站在他们面前,眼泪一直“嘀嗒嘀嗒”的往下掉,“爸爸,妈妈,阿姵好想你们啊。我也想早点回家,早日与你们团聚。
可是阿姵好没用啊,阿姵丢了系统,还失去了自由,彻底回不去了。”
“呜呜呜,阿姵好难过,阿姵真的好想你们。”
储懿炫看着怀里的苏璄姵虽双眸紧闭,却泪水不停的落下,嘴里还一直叫着,“爸爸,妈妈,别走。别丢下阿姵,阿姵好想你们。”
“别走,别离开阿姵。阿姵不想回去,阿姵要回家。”
储懿炫吻去她的泪水,低声问道,“苏璄姵,你怎么哭了?别哭,好不好,我会心疼的。爸爸妈妈,又是谁?是你在那个世界的亲人吗?”
听到了储懿炫的声音,苏璄姵在他怀里开始猛的挣扎,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语气充满责怪,“呜呜呜,可恶的储懿炫,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你囚禁我,还隔绝了系统,还欺骗我,我就能马上回家了。
我要回家,我要见爸爸和妈妈,我想吃妈妈做的糖醋鱼了,好想好想。”
储懿炫的蓝眸诡谲的不可见底,他将头埋在她的下颚处,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言语有些颤抖,“苏璄姵,你到底是有多么讨厌留在我身边啊。对不起,阿姵。可我离不开你。要我放开你,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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