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仁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滴落。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按照大燕律令,凡拐卖妇女儿童者,应当施予劓刑、刵刑、并将其四肢砍去使之成为人彘。
想到这般残酷的刑罚,陈守仁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而且,若是他将此事说出来,上面的人肯定饶不了他们寨子的人!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劓刑、刵刑了。
幕后之人有的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刑罚。
所以,这事他不能说,更不能泄露半分!
“拐,拐卖妇女儿童?我,我们寨子只抢劫,没干过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守仁心虚地不敢直视凤九言的眼睛,视线飘忽不定。
凤九言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陈守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呵,不知道我说什么?那这样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的右手突然一动,手中的匕首瞬间化作一道闪光,狠狠地向陈守仁的大腿扎去。
“啊啊啊!”
陈守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子猛地向前倾倒,额头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
见状,身后的张冲、张小五、宋臣吓了一跳,但三人都一致认为陈守仁活该。
他们见过花坞村后面那片竹林里的尸坑,里面有许多含冤去世的少女、妇女。这导致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若不是黑风寨的人买儿童、妇女,又怎么会出现这般凄惨的事呢?
凤九言觉得后面她要问的事,张冲三人可以不必知道。
毕竟这很有可能涉及到墨先生的事情,而墨先生又牵涉到黑羽令,张冲三人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好,免得将几人牵扯到危险的境地。
是以,凤九言转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后面的审问会有些血腥,你们先去其他房间歇息一下。审问陈守仁的事情便交给我,待会我们可能还需要继续逃命,所以你们要好好歇息才行。”
“好。”
“那我们先去歇息了,你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们。”
“凤姑娘,你有需要就叫我们啊。”
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方才杀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看到鲜血人都已经麻完了。
“嗯,快去吧。”凤九言应和三人。
之后,她便不再理他们,转过头,冷冷地盯着痛苦至极的陈守仁。
“嗯?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吗?”
“呼~呼~”陈守仁胸膛大幅度起伏,面色看起来相当痛苦。
“还不说是吗?”凤九言紧紧握住手中的刀,眼神中透露出狠厉,她就着方才大腿上的伤口,用力地旋转了一下刀柄。
“啊啊啊!求……求求你了!放……放了我吧……呜呜呜~~”,陈守仁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颤抖着身子,苦苦求饶。
“放了你?那些被你们拐卖,被你们残暴蹂躏致死的无辜少女、可怜妇女,在受尽折磨苦苦哀求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放过她们?”凤九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我……我……我说!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呜呜呜……我说,我全都说。”陈守仁浑身颤抖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在与内心的恐惧作着最后的抗争。
“是,我,我们寨子和花坞村合作,拐卖少女和妇女。”
“那你识不识得墨先生?”
肉眼可见的,陈守仁怔愣了一瞬,内心涌起轩然大波。
她连墨先生都知道!
她到底是谁?
“别给我耍花招,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了的。”凤九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守仁。
陈守仁接触到凤九言带着浓浓杀意的眼神,不禁吓了一大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见,见过。”
说完,他又急忙补充道,“但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一向是穿着黑衣,用面具蒙着脸,我是真的没见过他啊。”
果然,如凤九言所料,又是墨先生搞的鬼。
当时乱葬岗的勾栏院,也有他的身影。就连花坞村、黑风寨他也出现了。
若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凤九言无法想象,整个大燕王朝到底有多少无辜的少女、妇女身陷其害。
那么,墨先生的意图是什么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赚银子吗?
直觉告诉凤九言,墨先生的意图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毕竟他也在黑羽令的事件中插上一脚,那么他的意图绝不只是为了赚银子这般简单!
凤九言神思转了转,将心底的疑惑暂且先放一边。
她接着追问道:“你们把拐来的年轻女子和少女又秘密运往何地?”
陈守仁的眼神不停地游移,不敢与凤九言对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打了一个死结,看起来十分为难。
“说!”凤九言握着匕首的手刚动了动,还没旋转刀柄呢,随即就听到陈守仁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