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人一家三口,脸蛋水润,皮肤白皙细腻,精神抖擞,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就连她家的驴,精神头都十足的好,溜光体滑,还膘肥体壮的。人家甚至还养了一只没用的小丑猫!而咱们呢?过得比狗还惨!唔唔唔——”
“呜呜,我的脚上都起茧子了,头发油腻腻灰扑扑,脸蛋被晒黑,还粗糙了。本是一双纤纤玉手,如今手指粗大了不少。同样曾是京中的贵妇,如今咱么怎么沦落至此啊!”
说罢,好些妇人想到自己的遭遇和变化,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有一妇人边哭边道,“呜呜,我们太可怜了!谁让咱们没有一个好女儿呢!”
这话一出口,不少妇人表达了自己的后悔。
“都怪我,当初闺女爬树时,我竟然拿着鞭子抽她,勒令她只能学绣花学弹琴。呜呜,早知今日我就不阻止了,说不定她还能爬上树给我掏鸟蛋。”
“我我我,还有我。当初我儿子死活闹着要去药堂当学徒,被我驳回了。为此还禁了他的足。想到这件事,我每每心头都刺痛。后悔死了,不然还能给孟大人治病,我们一家的生活好过很多。”
“呜呜呜,还有我。当初我闺女要跟着他舅舅学武功,学箭术,我不给她学。早知今日会被流放,说什么也让她去学啊。学那些琴棋书画取悦男人博名声的玩意儿有什么用,还不如猎杀到一只野鸡强!”
“还有我......”
一堆妇人手上抓着窝窝头,张着嘴巴哇啦啦地哭着。
凤九言一家三口就在这一片有节奏的哭声下,将厢房的所有东西搬到驴车里。
没一会儿,官差便催促所有的犯人,收拾好行李,即刻动身。
天公不作美,刚出发没多久,天便有些阴沉,乌云密布的,还时不时地打雷。
这不明摆着要下雨了吗?
官差们赶忙从运送粮食的马车上,拿了蓑衣和斗笠出来穿戴上。
见此,众人脸都绿了,特别是进镇上买东西的人家,心里眼里只有粮食,根本没想到要备蓑衣和斗笠。
肠子都悔青了!
流放路上本就缺医少药的,若是因为淋了雨,一不小心感染个风寒,轻则身体发烧数日,重则要了性命。
想到此,进城的人家一阵捶胸顿足,后悔死了!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凤九言一家有驴车,根本不惧怕风雨。
当然,她去镇上的时候,早已经准备好蓑衣和斗笠了。
她不小心瞥了一眼,见凤紫萱这朵小白莲轻咬着嘴唇,往她这个方向大步走来。
凤紫萱撅个腚,凤九言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凤九言轻勾着唇角,坐等小白莲送上门来。
凤紫萱行至凤九言驴车旁,微抬头看向坐在驴车车辕处的凤九言,脸上一抹讨好的笑意,“大姐姐,我们家忘记备斗篷和斗笠了。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腿脚不便,若是再淋雨,恐怕不妥。你看,你家的驴车尚且宽敞,能否载我们一程?”
凤九言挑眉,她就知道!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凤紫萱,“可以呀!不过,你们家一共五口人,驴车车厢太小,恐怕坐不下那么多人呢。”
闻言,凤紫萱眼睛微亮,看来,这次有戏!
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甜腻了,“没关系的,我们挤一挤就成。实在不行,我爹和哥哥也可以同大姐姐坐在车辕外的。”
哦呦呦,这朵小白莲倒是会安排!
坐她的驴车,还想让她坐车辕处,哪来的大脸!
凤九言斜挑眉毛,笑意更深了,“所以,还是让我为你们驾车咯。”
“不是,我们倒是想替大姐姐赶车,可是我爹和哥哥,我,我娘都不会赶车啊。”凤紫萱心急了,飞快解释道。
“哦,所以,要你们有什么用?和我家挤车厢吗?还是和你们几天不洗澡的人一起挤?这不是污染空气吗?还有,想蹭车,又让我当驴夫,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凤紫萱一哽,脸色瞬间涨红,“你!!!你怎么能侮辱人!”
凤九言双手环胸,“我劝你现在有时间就赶紧去前面抢购蓑衣和斗笠,否则,哦,你们一家五口可要淋雨咯!”
说罢,凤九言一抖缰绳,赶着驴车往前去。
凤紫萱恨恨地瞪着慢悠悠离去的驴车,恨意疯狂在她眼底涌动,几乎要将她吞噬掉。
宋臣和宋凝兄妹两人身上没什么银钱,官差卖的蓑衣和斗篷简直是天价。平日三十文钱就能买到蓑衣和斗笠,如今,竟然要价5两银子!
兄妹两人根本买不起。
宋臣看着一旁站着的宋凝,眼底都是担心。
他妹妹身体本来就瘦弱,后来一个晚上消失不见,被官差带回来之后,身体还没恢复好,若是今日淋上雨,后果不堪设想。
宋凝看到自家兄长眼底的担心,抿嘴一笑,并安慰自家兄长,“哥,我没事的。淋点雨没什么问题,我能扛住。再说了,咱们不是几天没洗澡了吗?就当洗澡好了。”
宋臣眼眶微红,自责道,“阿凝,都怪哥哥没本事,连蓑衣都没能给你买上一套。”
“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