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腥,所以,凤九言往锅里加了些许米酒、生姜去除腥味。汤水烧开之后,她往里面倒入野生菌,继续炖。
烧火这种粗活,被凤九璃包揽了。
小家伙从前还是镇北将军府的小少爷,虽是生活在艰苦的边境,但也是有人跟着伺候的。像这种烧火的粗活,哪里干过。
但他经过上次烧火烤鸡的经历,再加上小家伙聪明,对于烧火这种小事,也烧得越发熟练。
凤九言看着忙着烧火煮汤的小家伙,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小家伙适应环境的能力真的很强。
不哭不闹,就接受了身份的转变。并力所能及地干一些活,分担她和娘亲的工作。
不像二房三房那些十四五岁的巨婴,没认清自己当前的身份,还自以为是大小姐大少爷呢,对别人颐指气使。吃点苦头就嗷嗷叫。
只会哭,不会干活。
简直是废物!
趁着空闲的时间,凤九言将野兔的内脏切好,用油纸包裹好。连带着剩下的一半野兔肉,也被她用油纸包好,假装收进包袱,实则是放进空间里。
这种高温度的天气,肉不放去冷冻保鲜,很容易发臭的。
期间,有人想花大价钱买剩下的野兔肉和内脏。但皆被凤九言拒绝了。
银子,她有的是!
肉,她有的是!
但,想找个由头光明正大拿出来吃,实在是太难了。
比光明正大拿银子出来花还难。
银子、银票嘛,这些东西又不会腐烂。随便找个借口说藏哪里,都没人会怀疑。
但,在身上藏了个大野兔、大野鸡的,谁不怀疑?
所以,凤九言根本不用考虑,直接拒绝卖掉兔肉。
那些人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他们想骂凤九言,但想起凤家二房三房的下场,又将快骂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
好憋屈啊!
这流放之路,越来越没活头了。
凤九言挑眉一笑,她就喜欢看他们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见小家伙烧火烧得认真,凤九言担心他会饿坏了,悄悄从“袖口”中拿出一小块点心,直接塞进小家伙嘴巴里,让他垫垫肚子。
小家伙现在已经习惯姐姐时不时变出些好吃的投喂他了,眼中只有惊喜,一丝疑惑也没有,只会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咀嚼。
凤九言如法炮制,同样塞了几块点心进凤大夫人嘴里。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不多问,只管吃,不看,不问。
问多了,担心对凤九言不利。
就这样,凤九言给娘亲和弟弟一连投喂了四五块小点心垫垫肚子。她自己也吃了些垫肚子。
锅中的汤‘咕咚咕咚’地滚着,兔子的特有香味夹杂着野生菌独有的鲜美气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直惹得众人赤红着双眼,垂涎欲滴,目光紧紧盯着她们的那一锅汤。
似是要将锅盯穿个洞,这样谁也不得吃了。
凤九言顶着众人眼红嫉妒的目光,将锅盖揭开,往里加了点盐巴。随后,对娘亲和弟弟说,“再炖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吃了。”
凤九璃雀跃,“太好了。我马上就能吃到好吃的兔兔了。”
隔壁一个小朋友立马哇哇大哭,“嗷嗷嗷,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吃兔肉,呜呜呜,好香,我要吃,我要吃!娘亲,快去给我抢过来,呜呜呜哇哇哇——”
凤九璃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许多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这边。
有羡慕的,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嫉妒和眼红的。
眼神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野狼,冒着绿幽幽阴森森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家的这锅汤。
如狼似虎的目光,像是要把他们一家三口也吃了似的。
他嗅到了其中隐隐散发出的危险,暗潮汹涌,暗流涌动——
凤九璃一下子被吓到了,小脸发白。
这一刻,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明白了流放之路和以前的生活哪里不同。似乎不止物资贫乏,忍饥挨冻要赶路,还要提防着其他人。
他立马紧紧闭上自己的小嘴,紧张地看着姐姐,“阿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凤九言半蹲着身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干脆趁着这件事教育他。以免之后出现什么岔子。
于是,她压低声音道,“阿璃,咱们家的处境和从前不一样了。流放路上,物资缺乏,条件艰苦,咱们钱财不可外露,因为有些是人是鬼,我们无从分辨。”
停顿了下,凤九言往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扫视一遍,不经意间看到凤紫柔一瘸一拐,手上拿着油纸包,凤九言勾勾嘴角,了然于心。
讽刺笑了笑,凤九言继续对弟弟道,“所以,吃食更加不能外露。”
凤九璃点点头,举一反三,“嗯,二叔三叔、堂姐他们见到咱们家有吃的,就想上来抢。抢不到,就想害咱们家。”
“对!阿璃真聪明!”凤九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所以,以后无论吃到什么东西,阿姐和阿娘给你任何的吃食,你只能悄咪咪地吃,不可张扬出去。不可炫耀,也不可说给别人听,更加不要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