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可没有忤逆皇上!”苏婉柔涨红了脸,生怕被扣稳忤逆皇上的这顶帽子。
“呵呵呵,众人都看着你指使家丁行刺我娘亲,这不是忤逆皇上是什么?”
“我,我,我那是想给你娘亲送份大礼,却没想到那个狗奴才曲解了我的意思了。”
“哦?是什么大礼?”她凤九言倒要看看,苏婉柔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婉柔咬咬嘴唇,撩开衣袖,露出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
凤九言盯着苏婉柔腕间的上好玉镯,暗自思忖: 失策失策,那么好的一个手镯,她竟然没找到。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成为她的所有物了。
见状,她身边的丫鬟惊呼,“小姐,万万不可。这是您唯一……”
“闭嘴!”苏婉柔呵斥丫鬟,红着眼眶,忍痛将玉镯从手腕上撸下来。
她何尝甘心将这只玉镯送给那个贱人,这是她如今唯一拿得出手的首饰了。
不,切确来说,这是她唯一的一件首饰了。
一夜之间,她的闺房被盗空,值钱的物件全部都不见踪影。就连她那张价值几千两的拔步床都被偷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雨淋醒的。一睁眼就看到房顶上空荡荡,一片瓦都没见。而且她整个脸颊肿如猪头,躺在地上。
苏婉柔又气又急,赶紧跑去苏丞相的院子,想让苏丞相派人帮她彻查贼人,顺带叫她母亲给些银两,置办家具和首饰。
却不成想,刚进到父母住的主院,就听到父母响亮的哭声。
她被父母告知,丞相府被盗了。
能搬得走的,撬得动的,都被盗走了。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已经是最糟糕的了,却没想到铺子、庄子上的管事陆陆续续上丞相府来禀报,店铺、庄子也被盗空了。
听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他们一家人两眼一翻,在下人面前晕倒在地。
现如今,丞相府恐怕都凑不出二两银子来,只剩一个空架子。
恐怕连皇城里的乞丐也比不上了。
想到此,苏婉柔都快哭出来了。
她摩挲着手上的玉镯,差点被心痛死。
手上的这只手镯,还是她如厕时不小心掉进恭桶才逃过此劫的。
当时嫌弃得很,就没吩咐丫鬟将之捞出来。
当被父母告知丞相府惨烈的情况时,猛然间,她想起掉落进恭桶的玉镯。
于是,她赶紧跑回后院,想将玉镯从恭桶捞起来。却被告知,恭桶里的夜香已经倒进府里的粪车里了,准备拉出城外去。
她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命令下人,将粪车拉回她的院子里。
粪车上有四个大粪桶,足有三尺高,全都装得满满当当。
苏婉柔房里的夜香不知道倒进了哪个桶里。她只能吩咐下人一个个的打捞。
她站在房中焦急地往外看着下人们打捞,破口大骂,“废物!捞个东西都捞不到。要你们何用!”
下人们顶着臭气熏天的气味,赤手往粪桶里打捞。本就一肚子怨言,现在还被苏婉柔咒骂,干的活也就没那么尽心了。
反正丞相府被盗,就算他们将手镯捞出来,想必也得不到赏赐。
更何况,府里没钱,他们指不定很快就被发卖掉了。
苏婉柔来回在房中踱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房中跑出来,“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下人们如赦大令,逃出苏婉柔的院子。
苏婉柔面色发白,咬咬嘴唇,伸手往怀里掏,本想掏出一条手帕系住鼻子,却扑了个空。
原因无它,手帕也被盗贼偷光了。
掖起衣摆,撸起衣袖,苏婉柔闭了闭眼,咬咬牙,像是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爬上粪车,趴在粪桶上,赤手往粪桶里捞手镯。
臭不可怕,失了面子才可怕。
过几天她还要参加一场宴会呢,不能被其他小姐比了去!
苏婉柔捞了足足一刻钟,才从大粪桶里捞出手镯。
乐极生悲,她脚上一滑,摔进粪桶里。
想到此,她那个后悔呀,早知道就不要戴手镯出来了。
她那个恨呀,恨不得扒了凤九言的皮,抽了凤九言的筋。恨不得将她的肉剁碎了拿去喂狗。
可若是今日不将它送给凤九言这个贱人,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若是丞相府被皇上猜忌,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手摸到头上,更加想哭了。
苏婉柔闭了闭眼,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不舍地将手镯放到丫鬟手上,“速速将手镯送下去给凤小姐。”
“是,小姐。”
丫鬟拿上玉镯,往楼下走去。
“凤小姐,这是我家小姐送给您的大礼。山高路远,一路保重。”丫鬟假笑。
凤九言接过玉镯,扬声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呀。如此,便谢过苏大小姐了。”将手镯塞进腰间,实则收进空间里。
苏婉柔目光灼灼地盯着凤九言腰际,恨不得烧穿一个洞,好让她的玉镯掉下来。
咬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不客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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