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抬眸的一瞬间,化作春水一般的柔和:“不着急,魏姑娘服下了药,刚刚歇下了,况且天色已晚,路上风雪交加难免危险,不如明日再动身?”
他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薄婴想了想,刚要问一句娘子在哪里,他要去寻她,就见祁旻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两队身段柔美,或清纯或美艳或清冷的舞姬便出现在了视野中。
“薄公子是朕的座上宾,今夜自当热情相待,待明日若不着急动身,朕再安排场烟花供薄公子欣赏可好?”
汤汤小镇民风淳朴,便是费心费力也挑不出一两个这般姿色的女子,薄婴显然大受震撼,眼睛都睁大了。
……
宝珠心中惦记着回家的事,睡得并不安稳,天色即将昏暗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休息了一下午,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明显比先前更疼了。
她一瘸一瘸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又看到了那俩婢女。
明显比先前更谨慎了,不许她踏出屋子半步。
“没有人来接我吗?”
她看着天色,怎么算薄婴都该来了。
“姑娘请回殿内休息,奴婢去请皇上。”
宝珠又同一开始那样站在原地不肯回去,越是临近回家,她就越是焦急不安,生怕哪里再出了差错。
过了半个时辰祁旻才过来。
魏宝珠已经着急到坐立不安了:“皇上,夫君他可来接民妇了?”
“来了。”
祁旻道:“不过那会儿你刚刚歇下,朕便没叫醒你,这会儿正在宴客厅里喝酒赏舞呢。”
喝……什么?赏赏……赏什么?
魏宝珠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连她的面都没见到,就有心情喝酒赏舞?
祁旻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错愕一般,笑道:“这薄公子想来是没怎么饮过酒的,几杯下去就醉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带你回家,毕竟夜深了,他若不清醒,路上遇到点什么也不方便解决。”
魏宝珠有些恼了,扶着门就要去寻人。
祁旻也不拦着,只叫婢女搀扶着她,别将人摔了。
门口甚至还贴心地备了轿撵,太监们腿脚麻利,不一会儿将人送了过去。
宴客厅内歌舞升平,丝竹声声,舞姬们翩翩起舞,香风拂面,身段柔美,薄婴显然是醉狠了,正绕着她们扑来扑去,嘴里叫着‘蝴蝶,好看的蝴蝶’。
宝珠登时气结:“薄婴!”
陡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薄婴愣了一下,寻着声音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他醉到双眼模糊,完全没有发现她身上的伤,只是撒娇似的抱着她:“娘、娘子……我总算找到你啦。”
他在胭脂水粉堆里染了一身的香粉味道,宝珠气得将人推开:“就知道玩就知道玩!你不知道我……”
话说到一半,又忍不住深深呼出一口气。
算了,他心智不全,又哪里能拿正常男子的言行举止去苛求他。
“我们回家了,嗯?回家。”
她拿帕子擦了擦他脸上因为醉酒渗出的薄汗,嗔怪道:“才来这么一会儿,就学会喝酒了,日后可不能再喝了。”
薄婴格外乖巧地点头:“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喝啦不喝啦,宝猪猪回家啦……”
他牵着她的手要转圈,刚好攥到了宝珠的伤口处,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薄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努力将她的手放到眼前:“娘子,你……你手怎么啦……为什么……要包起来?”
醉狠了,连吐字都是不清晰的。
宝珠摇摇头:“无事,我们回家吧。”
“咦?”
薄婴刚跟她向外走了两步,忽然道:“娘子娘子,听说明日这里有烟花啊,咱们……咱们看完……烟花再走吧……”
烟花?
宝珠蹙眉。
她倒是知晓后宫一个妃子很喜欢燃放烟花,隔三差五就要放一次,她家中同样富庶,爹爹又是二品重臣,自然不缺那点银子。
“你喜欢看,回去我们自己放就是。”
薄婴想了想也对。
两人刚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身后一声甜腻动人的女声:“薄公子……”
宝珠一怔,转身就看到一名宫女款步而来:“薄公子离宫,不带着奴家么……”
她含羞带怯,欲语还休地瞧着他。
“啊——”
薄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嘻嘻地牵起她的手拉到宝珠面前:“宝珠宝珠,我们带这个漂亮姐姐回家吧,她好好玩呀,我想跟她一起玩,嗯?一起玩嘛一起玩嘛……”
魏宝珠用力闭了闭眼,强行忍住狠狠捶他这笨脑袋一下的想法,咬牙切齿道:“这女子是宫里的人,不能随便带走的,我回家陪你玩好不好?乖……走了走了……”
“不要嘛不要嘛……”
薄婴却开始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我还没跟她玩儿够呢,她身子可香可软啦,弄的我很舒服,我还想玩儿……”
魏宝珠浑身一震!
她盯着薄婴清秀的脸,视线缓缓下移,扫过他明显还有几分红肿的唇,以及略显凌乱的衣襟,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