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华再蠢又怎么会听不明白,黄梨花看似想要低价买地雇人,实际是要给那受灾严重的地方提供工作机会。
再还要买下他们的地,给他们钱,这不就是变相地在给他那去赈灾的小叔子解决了灾后重建问题吗?
他可以捐款,可以帮忙,但是不能打着做生意的旗号这样忽悠他!
“我有私心,但私心不一定就是错的。”
闻言,叶少华愣了一下,只听黄梨花继续道:
“我当初想到自产自销的时候,想到对你不起,冥思苦想许久,本来可以找别人的事情,我还是来找你,想着咱们合作这么久,有钱与其给别人赚,不如给你赚,这不就是我的私心?”
“而如今,南边的城市大多都会在雨季发大水,江城曾经确实是个种植业大户,只是后来落末了,我想着既然其他南边城市都行,为何不能是江城?
这样既能低价雇人买地,又能解决灾情,也许朝廷一高兴,还能支持我们,最后当然还能解决阿深的后续难题,这难道不是三赢吗?””
说完,她走到叶少华面前,认真看着他,叶少华不知道该夸赞她坦诚相待,还是该说她巧舌如簧。
只知道,他已经被说服了。
但嘴上仍然嘴硬道:
“你这样可就把我们这些干中间商的,绝了死路了。”
“所以,我不是找你一起干了?我一个人做不来那么大体量,届时出来的原料,你拿去继续售卖,我拿去供铺子,供铺子的那些材料按照采购价你还可以收五成的利润。”
“但是我拿去售卖的,你也可以抽五成利润,说来说去,都是你赚。”
叶少华一下点破黄梨花的小心思。
闻言,黄梨花笑笑,也不反驳:
“这是共赢,双赢,你我都赚,这个生意才是好生意。”
叶少华起身,将那仙芝草拿给下人,交代道:
“把这个放到冰库里存着,等大夫过来入药。”
黄梨花见状,咧嘴一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黄梨花离开的时候,叶少华在门口相送,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对叶少华说道:
“叶少,闻风自从知道我打算自产自销后,似乎认为我背叛了你,一度不愿与我见面,我想今日你应该明白,我并未行忘恩负义之举,能麻烦你修书一封给闻风,同他解释一下吗?”
闻言,叶少华挑眉,一脸惊讶:
“他还有如此真性情的时候?”
黄梨花点点头,叶少华豪气挥手:
“放心吧,看在你今日的仙芝草份上,今日就写信给他。”
“多谢!”
叶少华看黄梨花离开,想到她刚才说得话,神情疑惑:
闻风还会因为他而对黄梨花生气?他往日可没那么仗义。
......
江城地界。
左也和林深过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犹记得当天刚到江城的时候,城内一股死气沉沉,摆摊的商户几乎没有,放眼望去的农田也都长了杂草。
那些被水泡过的房子,在洪水退去之后留下了裂痕,但是里头却还是住上了人。
街上的乞丐比普通的行人还多。
尽管林深和左也已经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但是华贵的衣裳,一眼看上去便是好料子,那些在角落里还一副等死的样子的人,眼睛一下发了光。
若不是护卫在旁侧,恐怕两人还未走到当地县衙,身上就被扒光了。
但是到县衙之后,里头的情形却出乎两人意料,里面的官员准备了酒菜,这对于左也和林深来说,本来是及其平常的一顿饭,
但是这可是在流民遍地,乞丐满城的江城,物资极度匮乏。
莫说一桌子的好菜好肉,这上等的女儿红又是哪里来的?
看着一桌子的菜,两人对视了一眼,隐隐知晓这里灾后重建为何如此困难,想来,这地方官也是有很大问题。
那官员似乎知道了左也和林深的意思,之后的几天不再好酒好菜,只是普通的家常饭菜,有时候还只提供了馒头,以显示衙门的拮据。
左也不满地对林深说道:
“这个县令恐怕就是个贪官,我之前偶然看到了他家衙役从后门采买了很多菜肉进来,却成天同我们说什么没有大米了,没有小面了,那些百姓日日在外头喊饿,他倒好,日日躲在屋里大鱼大肉!”
“就连现在施粥的大米都是嫂嫂之前给我们运过来的,他江城县令一副要米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实在太不像话了!”
说到这,左也气愤地拍了拍桌子,一脸愤愤不平。
林深相比左也淡定许多,只默默喝了口茶,问道:
“你这两日外出暗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还能看到什么,沿街都是乞讨者,上次还被偷了钱袋,我追过去,那人家中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一个瘦的跟柴似的耄耋老人,还有一个因为重病无法给孩子喂奶的妻子,那男子看到我追到家中,把头都磕破了,我愣是没拿回钱,还倒贴了一些米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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