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白绯随陈乐山一起进宫参加秋恒的登基大典。
承天殿外,御林军分列两排,持刀而立,文武百官站于其后,庄严肃穆。
钟鼓齐鸣,一袭明黄龙袍的秋恒缓步走向高台上的鎏金龙椅,威仪十足。
白绯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前排那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上。
公子阳敖大。
他离开羌无部落后,竟来了陇安国为官?
不对,他身上穿的不是陇安国的官服,他站的位置也不对。
白绯心中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在秋恒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百官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从王爷开始向皇帝敬献玉如意。
先皇膝下共有十三子,长子早夭,秋恒是第二子,在场的王爷却只有七人,公子阳就是在所有王爷之后上前献礼的。
他走出人群,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安王身体欠佳,特命臣前来代为献礼,祝陛下万寿无疆,福泽千秋!”
当即有人不屑轻哼:“十一弟当真病得如此严重?”
“多谢王爷关心,安王病得不重,只是不时的咳嗽,怕扰了今日的大典,所以不敢前来,还望陛下恕罪。”
“哼!最好如此!不过你……”
“四弟。”
高位上的秋恒出言打断了楼王,今日是他的登基大典,他并不想惹出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他那位十一弟确实很久没有露面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秋恒眸光微眯,吩咐道:“十一弟病中还想着派人入宫,有心了,回头你带御医去看看。”
楼王是最了解秋恒心思的人,当即应声退下。
安王,秋尘……
白绯想起了曹鸿对他的描述。
夏云舒是在十五岁那年到的陇安国,因为从小被呵护着长大,她始终保留着一份天真。
她以为只要她真诚待人,就能与人和睦相处,可事实却是,那些人一边拿着她的东西,一边嘲讽她,甚至想方设法的害她。
她痛苦无助,在一个深夜跑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放声大哭,哭完她才发现,墙角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坐着轮椅,脸颊瘦削,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苍白。
夏云舒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却在看清那双眼睛时愣住了,那眼神幽沉深邃,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让人无端的生出惧意。
夏云舒害怕再听到一些肆意嘲讽的话,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那个……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这就离开。”
话落,夏云舒逃也似的往外跑去,跑到院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小男孩依旧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神情竟显得有些落寞?
“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夏云舒小心翼翼地问着,见小男孩没有出声,她又大着胆子往回走了几步。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朋友,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后来夏云舒知道了小男孩的身份,他是皇帝的第十一子秋尘,因为从小天纵奇才,在九岁那年遭人陷害断了腿,从此性格变得阴晴不定。
夏云舒遇见他时,正是他断腿后第二年。
两人最后成了好朋友,秋尘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不得不说,他简直就是一个妖孽,不但各种兵法谋略、奇门之术手到擒来,更是仅用两年时间就治好了皇帝遍寻天下名医都治不好的腿。
不过他并没有对外声张,依旧每日坐着轮椅,只有极少数的亲近之人知道他的腿好了。
因为他根本无心皇位……
突然,身旁有人撞了下白绯:“殿下。”
白绯回过神,见很多人都开始往殿外走,便也跟着往外走,陈乐山却拉了她一下。
“怎么了?”白绯疑惑不解。
陈乐山悄悄指了指高位上的人,压低了声音道:“陇安皇说想与你单独一叙。”
众人很快退去,偌大的承天殿内,只剩下了白绯和秋恒。
秋恒上下打量着白绯,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事先不知秦王会亲自来,希望没有招待不周。”
白绯不喜欢他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陛下找我有何事?”
她的语气不太好,秋恒却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朕想和你商谈一件事情,关乎两国的邦交。”
白绯眉毛微挑:“说说看。”
秋恒没有绕弯子,直言道:“这么多年,我们两国的关系能够如此融洽,全仗着联姻。现在父皇薨逝,以陇安的国情,没有子嗣的后妃都要出家为尼,长伴青灯古佛。”
“朕知道太后与你们的皇帝感情很好,她也不过才三十岁,正是盛年。我想你们必定也不愿意她去那庙里受苦,对吧?”
白绯眸光微冷:“所以你想要什么?”
秋恒看着白绯的目光越发炽热:“朕愿意将你们的大长公主平安送回,只要你们再派一位公主前来和亲。”
一直听说夏国皇室之人个个姿容绝色,他原本不信,可看着眼前的秦王,还有那大长公主……
夏云舒不让他近身,那他就换一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