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绯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只吩咐左扬安排好事情,准备一同离开,自己则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中,皇后早已等在那里。
“清儿,那夏鸿轩愿意去,你就让他去好了,又接下这差事做什么?”
白绯一脸的无奈:“是父皇下的旨。”
她本可以拒绝,不过天天在朝中待着,看那些大臣勾心斗角的,无趣得很,倒不如出去走走。
皇后忧心忡忡:“母后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你一定要小心,要谨慎行事,可千万别像上次一样了。”
“母后放心,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倒是你在宫中,要多小心娴妃。”
“母后知道,你也要小心夏鸿轩,他的野心越发明显了,定会暗中给你使坏。”
“儿子不怕他,他那些伎俩也伤不到我。”
两人正说着话,有宫女进来道:“娘娘,张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请殿下过去。”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皇后抓着白绯的手满脸担忧,“还有你小舅舅……”
“母后放心,我会带小舅舅一起去,他在陇安国待了多年,也熟悉大长公主,父皇会同意的。”
曹鸿离京多年,京中早已没了他的位置,此次回来又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大长公主,若是让他留下,定会受到责罚。
出了长乐宫,白绯跟着张德贵去了翊坤宫。
翊坤宫里,皇帝坐在廊下,看见白绯进来,对着他招了招手。
白绯缓步过去,在皇帝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院中景色。
翊坤宫是太皇太后的住所,也是夏云舒出嫁前住的地方。院中的一草一木虽修剪的很好,却处处透着寂寥,那是长期无人居住的清冷。
皇帝遣退了所有宫人,缓缓开口:“朕给你讲个故事吧。”
“朕的生母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只因有几分姿色被人利用送上了龙榻。可她并不得宠,即使诞下了皇子,父皇也只给她封了个贵人。
宫中人人拜高踩低,母妃生产后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只一年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年仅两岁的我,跟着奶娘生活。
父皇喜好美色,不但嫔妃多,子女也多,多到他自己都认不全。而我,就是那个不被他记住的孩子。他的那些皇子皇女,每次见我就打我,还让手下的奴才欺辱我,吓得我白天都不敢出门。
十五岁那年,奶娘染了风寒,原以为和往常一样熬一熬就过去了,却不想半个多月了也不见好转,甚至还咳出了血。
我吓坏了,哭着跑去找太医,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永巷,我问了好多人才到了太医院。可是那些太医根本就不愿意给一个卑贱的下人看病,我只能跪在太医院门口,可还是没有人理我,他们甚至嘲笑我。
我就是在那时遇到的皇姑姑,那时她才四岁,还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
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我:‘大哥哥,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我本能的想躲开,可对上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我下意识地开了口:‘奶娘病了,我想请太医去看看。’
我的声音很轻,她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这个简单,我去帮你找。’
很快她就请来了太医令,只可惜奶娘的病拖得太久,加上长期劳累营养不良,半年后还是离开了人世,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后来,她将我带去了翊坤宫,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奢华美丽的宫殿。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公主,她是皇祖父捧在手心里疼得如珠如宝,甚至为了多些时间陪她而提前退位的永寿长公主。
因为她的关系,我被留在了翊坤宫,皇祖父亲自教导我,为我培养势力,只希望我能一辈子护着她。
我答应了,可是却没做到……”
说到此处,皇帝已经泪流满面。
白绯不禁唏嘘,夏云舒这一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几年我一直兢兢业业,现在终于有了和陇安国抗衡的实力,我希望你此去能将她平安带回来。”
沉默半晌,皇帝似下定了决心,转眸看着白绯,一脸郑重道:“若是你能将她平安带回来,朕就册封你为太子。”
白绯淡然笑道:“你觉得我在乎那太子之位?”
“你不在乎,可是你母后在乎,曹家的人在乎,还有那些支持你的人,他们都在乎。”
白绯不为所动,悠悠叹道:“接回皇姑奶奶就能得太子之位,若是三弟知道了,怕是要后悔死了。不如我去将他喊来问问,他应该会很乐意的。”
皇帝:“……”
皇帝瞪眼看着白绯,半晌后有些颓然道:“他不及你,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白绯扬眉:“什么都可以?”
皇帝点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将皇姑姑寻回,朕可以给你让位。”
“不需要你让位,只要你答应永不废后,且不给尉迟冥赐婚,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
皇帝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为何如此关心他?”
白绯眸光微冷,声音中带着丝威严:“这是我的事,你只管说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