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天空还黑沉沉的,一黑一白两匹快马就离开了雁门关,往东而去。
到了辰时,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崔明亮就率军出了城门。
巴塔达正做着美梦,等着崔明亮主动打开城门,忽听外面鼓声雷动,还有些懵:“怎么回事?”
通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敌袭!有敌袭!”
巴塔达猛然惊醒,快速披上战甲,拿起大刀就出了营帐。
迎面跑来一人,差点与巴塔达直接撞上:“将……将军,那个崔明亮带着大军杀过来了。”
巴塔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
“崔明亮,领军的是他们那个崔明亮!”
“呵!”巴塔达脸上露出一抹笑,神情不屑,“去把那个小子和女人带来。”
他就不信,面对自己的儿子,崔明亮还下得去手。到时候他再喊上几句,夏国军队必定自乱阵脚,任由他宰割。
很快,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和一个瘦弱的妇人就被带了上来,妇人抱着小孩,目露哀求:“将军,将军,求求你放过宝儿,他还是个孩子……”
小孩满脸惊恐地缩在妇人怀里,右手上缠着破布,衣服上还残留着血迹。
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跑来禀报:“将军,敌人攻势太猛,已经到城楼下了!”
巴塔达闻言,怒目扫向仍在苦苦哀求的妇人:“去求你男人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转身来,一把扯烂了妇人的衣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然后提起惶恐的小孩大步往城楼上走去。
“将人押上来!”
妇人被推上城楼,抵在城墙上,凌乱的头发被拉扯着,迫使她睁眼看着前面惨烈血腥的战场。
“崔小儿!看看这两人是谁!”
巴塔达将小孩高高提起,举过了城墙,嚣张大喊:“现在退兵,我就放了他们俩,否则我就将你儿子从这扔下去!还有你的女人!”
说着他往旁边看了眼,原本押着妇人的两个士兵顿时目露淫笑,伸手就去扯妇人的衣服。
妇人倒也贞烈,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用尽全力往城墙上撞去。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又哪里是两个壮汉的对手?
巴塔达笑得更加猖狂:“崔小儿!如此贞烈的女人,你当真不救吗?”
崔明亮充耳不闻,握枪的手更加用力,下手也更加果决狠辣。
巴塔达再次高喊:“你既然不要,那就只能留给我的将士们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支利箭破空而至,他吓了一跳,仓皇后退,手上一个不稳,抓着的小孩直直掉了下去。
又一支利箭射向妇人,直接穿胸而过,妇人当场毙命。
崔明亮握枪的手滞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痛色,脸上神情却是微松。
他呼出口气,偏头对旁边的人低低说了声:“多谢。”
汤成业轻轻点头,振臂高呼:“弟兄们!绝不能让妻儿落到蛮人手里!杀!”
将士们情绪高涨,跟着高喊:“杀!”
“保护妻儿!为将军报仇!”
……
巴塔达回过神,狠狠啐了一口:“他娘的!够狠!”
他不知道的是,崔明亮京中还有妻女,还有六十多岁的老母,他不能为了一个儿子,而弃全族人于不顾。
他自己下不了手,只能求汤成业动手。
羌无部落以勇者为王,巴塔达能当上将军,战力自然是不弱的,手中没了人质,他愤而提刀亲自上阵。
漠象城易守难攻,羌无军占据地理优势,没多久就占了上风。
汤成业靠近崔明亮道:“将军,不宜再战,先退吧。”
崔明亮看了眼远处,咬牙道:“再攻一波,等殿下消息!”
汤成业也看了眼远方,咬牙坚持。
十里地外,白绯和尉迟冥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山谷,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他们是一步一步走进山的。
尉迟冥看着白绯轻松地在山林间穿行,不禁有些诧异,堂堂大皇子身手竟如此矫健,而且一点都不娇气。
“一会趁着他们换班,我去这里,你去这里,然后我们在这汇合。”
白绯用树枝在地上勾画着,将两座山连成了一个三角。
尉迟冥点点头,悄悄摸向了一棵大树后面,静等着时机。
大约过了两刻钟,远处山谷突然火光大盛。
巴塔达皱眉道:“怎么回事?”
有士兵惊慌大喊:“粮草!是粮仓的方向,粮草着火了!”
巴塔达大惊:“怎么会!”
羌无本就是一个缺粮的部落,所以他特意将粮仓设在了十里外的山谷里,还派了重兵把守,怎么突然就着火了?
崔明亮兴奋高呼:“成了!殿下成功了!兄弟们,杀!”
“夏晏清!”巴塔达咬牙切齿,“将士们!杀向雁门关,夺了他们的粮草!”
羌无军群情激愤,更加勇猛。
汤成业再次劝道:“将军,不宜再战,先退守消消他们的锐气。”
崔明亮举枪大吼:“你先退,我垫后!”
话落,他一夹马腹直接冲向了巴塔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