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绯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车上。
为了坐实白绯骄奢好逸的本性,宋修文安排的马车布置的很舒适,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软垫,还燃了熏香。
尉迟冥累了一天,闻着熏香很快就睡了过去。但是他向来警惕性高,在白绯撩起车帘的瞬间,他便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漆黑幽深。
“这么警觉。”白绯笑着放下车帘,“外面风大,我不出去了,你安心睡吧。”
尉迟冥重新闭上眼,白绯靠着窗口闭目养神,竟意外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她当即盘腿而坐,将那些灵气一点点收入体内。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寂静的夜中,传来两道微弱的交谈声。
“你说这大皇子,好好的京城不待,偏要跑这来吃苦受罪,何必呢。”
“还不是为了捞点军功在身,我们拼死拼活的,捞不到半点,他们穿个铠甲,在城楼上露个脸就什么都有了。”
“哎,这就是命。”
“而且你看他,一来就坐马车,那马车我看过,里面铺了那么厚的一层垫子。”那人说着拿手比划了下,“可比营帐舒服多了。”
“哎,可怜我们将军,本来今天至少可以多行十里地的,明天还不知道要拖慢多少。”
……
交谈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人道:“别说了,一会把人吵醒了。”
另一人道:“嗯,我们办完事就回去,这风吹得冷死了。”
车厢里,尉迟冥倏得睁开了眼,眼底精光毕现。
白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尉迟冥刚想起身,见状又躺了回去。
外面的声音近了又渐渐远去,最终归于平静。
尉迟冥这才问道:“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因为明天就用不到这马车了。”白绯说着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出去一下,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来了也不用管,你只管休息。”
白绯离开不过一刻钟就回来了,见尉迟冥仍睁着眼,看着车顶发呆,不由得调侃道:“这么关心我?”
尉迟冥知道,以他的身份有些事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道:“你干什么去了?”
白绯笑得狡黠:“明天你就知道了。”
尉迟冥抿着唇,没有说话。
白绯有些无奈,干脆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左扬回来了,把冬青也带来了。”
尉迟冥忍不住皱了皱眉:“军中不能带随从。”
白绯不过是坐了半天的马车,军中就有了流言,如果他再带个随从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放心,只让他们在暗处跟着,以备不时之需。今晚他们是来送马和行囊的,明天我们骑马走。”
第二日一早,两人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尉迟冥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眼,不远处一群士兵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他下意识地觉得此事与白绯有关:“昨晚你是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宋修文的马也病了一场。”白绯说着伸了个懒腰,“走,看热闹去。”
“你这不是……”
不等尉迟冥问出口,白绯已经下了马车径直往那几个士兵走去,尉迟冥见状只得跟上。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众人看清来人纷纷散开,只一个有些瘦小的士兵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地道:“回……回大皇子,是将军的马出了问题。”
“哦?”白绯佯装惊讶地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将军的马不知怎么受了惊,现在正四……”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收拾,准备出发!”
不等士兵把话说完,一声厉喝响起,众人顿时一溜烟地跑了个干净。
白绯勾唇轻笑:“宋将军,听说你的马受了惊,怎么回事?”
宋修文铁青着脸:“只是马夫照料不周,一会就好了。”
白绯心中暗笑,她不过是给马儿喂了点药,只是军中都是公马,想必那马现在正四处乱窜。
“原来是这样,那将军先坐马车吧,等马好了再骑。”
“不必……”
“将军不用担心马车跑不快,就你一个人坐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对了,将军会赶马车吧?”
宋修文脸色更加难看:“马车还是留给殿下吧。”
白绯笑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本殿有马。”
说着她吹了声口哨,一黑一白两匹马从远处跑来,白如雪,黑如墨,快如闪电,转眼就停在了白绯身边。
白绯抬手轻轻抚摸着马背:“将军觉得这两匹马如何?”
宋修文看看白马,又看看黑马,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贪婪之色:“好马!”
这两匹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若是能骑上……
“将军既然喜欢,不如试试。”白绯笑眯眯地看着宋修文,“只是这两匹马性子有些烈,将军小心些。”
宋修文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哪里还管白绯的提醒,上前就要去拉那白色的马,马儿却不让他靠近,抬起蹄子就踢。
宋修文猝不及防,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他转眼看向那黑色的马,这回小心了很多。
黑马倒是老实,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