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是淮王妃的生辰。
整个淮城都是淮王的封地,这又是淮王妃在淮城的第一个生辰,自然备受瞩目。
这一日,天气晴好,满城飘香,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插上了鲜花。
白绯作为玄冥的好友,也受邀参加了生辰宴。他一进淮王府,就有小厮满脸堆笑地上来招呼:“灼华公子,您可来了,世子爷在那边假山处等着您呢。”
白绯笑着扔给小厮一锭银子:“忙你的,我自己过去。”
说罢他径直往假山走去,走到半路时,忽听一阵笛声从旁边的紫竹林里传来,笛声悠扬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谁会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吹出如此伤感的笛声?
心中疑惑,白绯转身往紫竹林里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一块高大的石头上,手里正拿着一支短笛。
“小公子,你怎么跑这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急匆匆地走来,在看见小公子安然无恙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
“奶娘。”小公子转过身,轻轻唤了一声。
白绯这才看清他的脸,约莫七八岁的样子,鼻梁高挺,眉眼弯弯,肤色雪白,两颊带着点潮红,长得和玄冥有几分相似。
“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了?”妇人略带责怪道,“今日是王妃娘娘的生辰宴,府里人多,可不能乱跑了。”
小公子唇角带笑,乖巧地应道:“知道了,奶娘。”
妇人笑眯眯地揉了揉小公子的脑袋,宠溺道:“饿了吧?奶娘给你准备了好吃的,猜猜是什么?”
“桂花糕!”
白绯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脑中回想着阎罗王生死簿上的记载,眉头越皱越紧。
“你怎么站在这里?”
一个随性熟悉的声音响起,白绯回过神,就见玄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前面,身后还跟着宋玉棠和俞伯阳。
“正元兄,你在这发什么呆呢?”俞伯阳说着就上来拉白绯,“我们都在那边等你很久了,走吧,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白绯跟着往前走了几步,问玄冥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玄冥点头:“嗯,他身体不太好,所以很少出门,你刚看见他了?”
“刚路过紫竹林时听到了笛声,就过去看了看,他今年多大了?”
“九岁了。”
白绯一惊:“九岁了?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
玄冥也不避讳,直言道:“他是早产儿,又天生带有心疾,所以看起来比同龄人小一些。”
俞伯阳道:“要我说,真不能这么拘在家里,就应该多运动,身体还好一些。”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花厅,淮王妃已经在上首坐定。她身穿一年水红色绣牡丹百蝶穿花锦纹裙,头戴金镶玉嵌红宝石凤钗,耳挂五彩琉璃坠,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
“见过王妃娘娘。”几人上前行礼。
淮王妃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绯,笑着道:“你就是灼华公子吧?果然比冥小子好看!”
玄冥:“……”
“王妃谬赞了。”白绯欣然接受,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小的一介山野之人,也没什么……”
“谁比冥小子还好看?”一个爽朗带笑的声音打断了白绯的话,“快让我瞧瞧。”
“安姐姐。”淮王妃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快过来这边坐。”
将军夫人大步上前,随着淮王妃往上首走去,待坐定了才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笑道:“都好看,都是俊俏的小子。”
“我倒是喜欢你家这丫头。”淮王妃笑看着俞诗颜,“她这性子讨喜的很,合我胃口。”
俞诗颜被说的羞红了脸,她好不容易躲了十来天,今日是王妃诞辰,她实在拗不过自己母亲才不得不跟了来。
玄冥闻言心中一喜,看来母亲是同意他娶俞诗颜了。
将军夫人也毫不吝啬地夸自己的女儿:“我这个女儿确实想法与众不同,这次的贺礼就是她选的,你猜是什么?”
淮王妃侧头想了想,摇头道:“小姑娘的心思我猜不出来。”
“是一张白虎皮。”将军夫人笑道,“上面还画着一片海,说是祝你福如东海。”
众人闻言纷纷捂嘴偷笑。
这时,苏瑶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今日穿了一件粉色绣梅花的百水裙,头上梳着垂云髻,斜插一根镶金嵌珠的碧玉簪,整个人看起来端庄优雅,又不失少女的娇俏。
“见过王妃娘娘,祝王妃娘娘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苏瑶瑶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就在进府前,她收到了母亲的来信,她与玄冥八字相合,不日淮王府就要上门提亲了。
淮王妃见她举止有度,端庄大方,心下也是很满意,笑着招手道:“瑶瑶过来说话。”
苏瑶瑶缓步走上前,递上了手中的锦盒。
淮王妃接过打开,里面躺着一块晶莹通透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一朵盛放的莲花,栩栩如生,仿佛鲜活一般。
“这玉可真漂亮!”将军夫人说着接过淮王妃手里的玉佩,举高了细瞧,“我这粗人看了都喜欢,这位姑娘当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