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绮泠动了杀心,就要对我动手了。
哪知道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朝着我们自己村子走去。
我当时想回到半山腰去救婆婆,可是我眼前基本上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
只能看到亮起来的点点光芒。
绮烟只觉得,那是自己人生中最无助的时候了。
我看不见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往山上走,只得凭着刚刚印象里面绮泠走去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一路上,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最后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算用爬的,我也一定要爬回村子。
绮烟走到最后,连眼前的光亮都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完全瞎了,还是已经天黑了。
她又累又渴又疼,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
沈枝意听到这里,已经猜到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尽管她只从绮烟这里听到了事情的情况,虽说算是片面之词。
她不知道绮泠是否在绮烟没有讲述到的地方是不是受到过什么样的伤害。
可是无论绮泠自己经历过什么,她都不应该如此视他人生命如草芥。
沈明翊听得揪心,在绮烟的讲述告一段落后,忍不住开口问道:“绮烟姑娘,那之后的事情呢?”
绮烟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对沈明翊说道:“之后,我跌倒在路边,被云谷其他村寨的人救了。”
绮烟虽然语气平静,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她淡淡的语调下面,掩饰不住波涛汹涌的悲伤。
“我淋了雨,又中了毒,高烧加昏迷足足有七天七夜。”
“这七天里,我一直浑浑噩噩,甚至觉得一只脚已经到了鬼门关上。”
“还好那家人心善,在家照顾了我许久,终于让我捡回了一条命。”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正着急回自己的村子看看情况,就听到他们村子的村民说,我们村子出了大事。”
“村里青壮年的男人,几乎在前两三天里面全都失踪了。”
绮烟攥紧了拳头:“我知道是绮泠干的好事。”
“紧接着,村寨的族长突然召集村里的众人。”
“说绮泠以巫女婆婆继承人的身份,派人给各村发了昭告,说巫女婆婆因为意外殒身,要给巫女婆婆在云谷神坛索作法事。”
“同时宣告下一任巫女的继任,让大家明日即刻启程全都去云谷神坛。”
“云谷神坛就在云谷最中间的位置,而我们的村子在云谷边界上。”
“从我们这里去神坛,路上差不多要走一整天。”
“巫女的选任是整个南疆云谷的大事,按我们的习俗来说,这是所有村寨全族人都必须要到场的,因为会得到巫神的祝福。”
“我对众人苦苦相劝,不要去那里,可是几乎没人听我的。”
绮烟苦笑一声:“只有寨方和一些其他人对我半信半疑,没有去云谷神坛。”
“所以……”
沈枝意开口道:“只有这些人活下来了?”
绮烟摇了摇头:“不全是。”
“绮泠觉得只有身强体壮、意志坚定的人才更适合做她所谓的蛊虫容器。”
“意志坚定不怎么好看出来,但是身强体壮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她不屑于用老人、女人和孩子。”
绮烟回忆道:“我听现在村子里面那些当时去过云谷神坛的人说,当时绮泠让大家分成了两拨。”
“那些青壮年单独在一片空地上。”
“忽然间,漫天遍野飞起了一种黑色怪异的虫子,独独向那些人扑去。”
“直接从人的鼻子或者嘴巴里钻了进去,当时很多人被虫子钻到身体里后,全身立刻剧烈的疼痛起来。”
“当时的神坛真的是……一片地狱一样。”
数不清的人受不了身上的剧痛,疯狂地把自己的头往地上砸。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嘶吼哀嚎,孩子的哭泣交织在一起。
只有绮泠一个人静静地待在神坛上面,欣赏着下面混乱的场景。
能逃跑的人顿时四散奔逃。
场面一片惨烈。
绮烟收回回忆:“再后来,绮泠好像用虫子控制了许多人,她不屑于呆在村子里面了。”
“她带走了许多青壮年的劳力,在神坛边上好像盖了一座宫殿,就住在了那里。”
“那些人也都成了她的奴仆。”
绮烟抬起头,凭着感觉往自家屋子外面望了望。
“周围几个村子的青壮年男人几乎都被抓没了,只剩了一些老幼妇孺。”
“我便号召大家住在一起,有事也能互相有个照应,慢慢地,这里人才多了起来。”
“不过,就如你们所见,也都是一些老人、妇女和孩子罢了。”
沈明翊想到一进村子,一个南疆大婶塞给楚恬的果子,顿时沉默了一下。
然后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