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柯还在休息,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掌给握住,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牧城泪流满面。
唐南柯嘴唇翕动,嘴角用力抿一下,“牧城,怎么啦?你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眼前的男人曾经救自己于水火中,二十多年一直陪在身边。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懂自己经历的艰难和困苦。
牧城几度哽咽,嗓音发出呜咽声,“老......老爷,您的......您的孩子找到了。”
唐南柯瞳孔狠狠一震,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传进他耳朵中,他猛地想要坐起来,已经顾不得胸口上的枪伤。
“什么?什么.......牧城,你说什么?我的孩子?”
牧城用力点点头,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对,您的孩子,小少爷找到了。”
唐南柯用力掰过他的肩膀,“在哪?快说。”
牧城,“时运,就是时运啊,时运是您的孩子,时运真的是您的孩子。”
唐南柯不可思议看着他,再一次确认,“你确定?时运真的是我的孩子?”
牧城用力点头,“我确定,我确定。”
他拿出一张单据,递过去的手都在颤抖,“你看,这是亲子鉴定报告,您和时运是父子,千真万确。”
唐南柯一把抓过来,低着头仔细阅读每一个字,食指指尖在那个结果上触摸着。
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唐南柯再也没忍住,眼泪沿着脸颊就淌下来。
嗓音中发出低沉的哭泣声。
牧城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牧城,这是真的吗?时运竟然是我的孩子?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
唐南柯说着就要下床,几乎忘记身上的病痛。
牧城起身急忙拦住他,“老爷,您现在还不能认他,我们的事还没有完成。”
“不,我要见他,我要见我的孩子。”唐南柯挣扎着下床。
他只想见到自己的孩子。
牧城低声说,“这件事我已经交代相关人员,暂时保密,如果您认了,时运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去把时运找过来。”
听到这句话,唐南柯才停止下床的动作,他扶着牧城的手臂,颤抖的说,“去,去把我的孩子找过来。”
“老爷请放心。”
北山墅。
时运正被妹妹小喝骑着,手中还拿着一根布条,“驾,的靠,驾......”
时运眼睛上还蒙着一块布,光着脚在地板上爬行。
妹妹,“余~~~~~~”
简小安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女儿,“小喝,时运叔叔是马吗?”
妹妹,“麻麻,是驴,你看蒙着眼睛拉磨呢,驾驾。”
时运鼻翼蹙起,委屈的说,“还好不是骡子。”
马、驴、骡子。
哥哥小吃闻声过来,看着地上的俩人,扯了扯妈妈的衣服,“麻麻,老师也能骑?”
那可是他的老师呀。
妹妹听见指着哥哥说,“哥哥,他可不是我的老师哦,我还小,小朋友不需要学习。”
她只需要吃吃吃喝喝喝。
门外,牧城走进来,看到地上的孩子们,脸上堆满笑,“时运。”
简小安急忙迎接,“牧先生,您怎么来了?”
牧城看着还在地上转圈圈的时运,“太太,老爷想见时运,问一些钟家的事。”
简小安急忙把女儿抱下来,“时运,你去趟医院,记得一定注意安全,会有保镖跟着你们。”
时运起身摘下眼上的布,拍了拍膝盖,“好的,小公主,叔叔下午回来陪你玩。”
临走前,简小安端着煲好的汤给他,“把这个带着给唐爸爸吃,告诉他我下午有空去看他。”
一路上,牧城看着身后的时运,没想到老爷的孩子竟然就在身边。
在等待的一个小时内,唐南柯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明明记得,当初冲上楼,就看到孩子们的房间已经被大火湮灭,他几次尝试都没办法冲进去。
直到一根柱子重重压在身上,他眼睁睁看着直到慢慢昏迷。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唐南柯坐起来,看着一个少年从门外走进来,一切恍如隔世。
“唐总。”时运清脆的嗓音响起来,他走进来,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牧城远远看着,静静帮他们把门关好。
唐南柯的心脏剧烈跳动,一言不发看着走近的年轻人,打着点滴的手臂缓缓抬起,嗓音颤抖着,“孩子。”
时运弯腰拉着他的手,“唐总,您别动,我来就好。”
唐南柯紧抓的手并没有放开,嗓子如同被塞了一块巨石,每呼吸一口都很剧痛,“时运,我的孩子。”
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能相认。
只要他的孩子还活着,从今往后,他一定用生命去保护他。
唐南柯恨不得把藏在内心很多很多事都讲给他听,也想知道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都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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