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听完秦世焕的叙述,气的从软榻上跳了起来,火冒三丈高,咬牙切齿的骂道:
“林招弟这个贱人,敢这么处心积虑算计我们秦家,我要弄死她!”
“你先别管林招弟,今晚上便出发去江城,除非我派人带上秦家信物去接你,否则你不可擅自离开江城。”
“林招弟这么一个低贱妇人,咱们秦家难道就拿她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不是林招弟掌握着秦世焕的罪证,他又何惧?
为青水镇县令二十余年,秦世焕背地里做了多少徇私枉法的事情,自己都数不清。
就像是一个空着的桶,长年累月的积攒,如今已装满污水,即将漫出。
“非走不可吗?”
秦泽重新坐回软榻,愤怒过后,脸上又是一片颓然。
他前些日子还在想,让父亲为他捐纳官职一事尽早提上日程,也好让他在亲朋好友面前风光风光。
这捐纳一事还没有实现,背井离乡就来的这么突然。
秦世焕苦口婆心道:“非走不可,泽儿,你是秦家独苗,爹不可能让你有一点事情,只有你带着秦家子嗣远离危险境地,秦家才不至于断了香火。”
“如果非走不可,那爹和我一起走好了,干嘛留下来送死?!”
秦世焕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强忍着不落下泪来。
儿子虽然不着调,关键时刻,还是在意他这个父亲的,让他的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秦世焕一下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眉宇间尽显老态疲惫:“眼下爹只要一天不出现,事情只怕会提前爆发,届时你还怎么走的了?”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爹留下来送死!”
“爹有爹的打算,总之你马上回去收拾东西,能带上的全部带上,爹会把暗中培养懂拳脚功夫的好手一并给你,保障你日后安全。”
秦世焕嘴上说自有打算,心里对自己能逃脱此劫并不抱有期望。
不过在青水镇大半辈子,即便是死,他也不愿意走就是。
只要秦泽好好的,他便无所顾忌,不敢说能不能鱼死网破,但他同样也会咬下那人一块肉。
“爹不走我也不走。”
“傻儿子,你留下来就是爹的软肋懂不懂?”
秦世焕把账簿交给秦泽,拍了拍他的手:“这些钱足够你在江城快活一辈子,离开青水镇,你也不会颠沛流离。爹今天交代你这些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秦世焕好一番规劝,秦泽终究还是被说动,回自己院里准备要带走的东西。
随身物品其实没那么多,能换的都被秦世焕换成了银票,只是当他看到账簿记载的内容时,素来挥金无度的他还是不免肉疼。
着急转手,变卖的东西全部大幅度缩水,简直是血亏!
秦泽有五个孩子,三儿两女,正妻体弱多病,至死也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五个孩子全是妾侍所生,最大的庶长子今年不过才八岁。
五个孩子全部带上,妾侍中只带了金瑶儿一人。
入夜时分,秦世焕亲自送秦泽出镇,被留下的两个姨娘也被要求过来相送。
秦世焕再三交代秦泽:“切记爹说的话,在那边好好的,爹没派人去接你,你一定不能擅自回来。”
许是秦泽真的意识到了秦家处境和秦世焕的良苦用心,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郑重对秦世焕点头:“我都记住了,爹,你一定要保重,不行就来找我。”
秦世焕对护送秦泽的人交代:“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大少爷安全。”
“是,我们记住了!”
秦世焕最后看了儿子一眼,似要把儿子的模样永远刻画在心里:“行了,爹还用不着你操心,赶紧走吧。”
秦泽对伺候自己有些年头的两个姨娘连个正眼都没有,关上马车门便让车夫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青水镇的北方行驶而去。
几辆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夜色里,秦世焕还站在原地看着远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姨娘耷拉个眉梢,多愁善感道:“晚上赶路多不安全,为什么不白天赶路。”
三姨娘说:“可能白天太热,晚上凉快些吧,就是我的源儿书儿娇生惯养,以前也没有回乡祭祖过,突然要赶两天路途,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方才我应该再多给他们装点瓜果,路上也好解暑解渴啊。”
二姨娘的多愁善感因为三姨娘的话荡然无存:“你怎的就知道吃?源儿被你养成什么样了?才五岁,走起路来跟个球似的。旁的孩子不说,就源儿最应该跟着去,多吃些苦头,减减重没坏处。”
三姨娘白了二姨娘一眼:“什么叫源儿像个球?胖点怎么了?咱们秦家又不是吃不起,减什么重?”
二姨娘懒得和三姨娘这种除了吃什么都不管的俗人多言,一甩衣袖,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溺子如杀子!”
三姨娘‘嘁’了一声:“我要怎么养孩子用不着你管,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大少爷带了金氏去祭祖却不带你,你心里跟油煎似的,才想拿我们源儿说嘴出出心头气?”
二姨娘气结:“你怎的这般不知好歹?!”
往常秦世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