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小心翼翼的询问:“可是博阳路的韩家?”
马车内的妇人声音生硬:“正是,你有何指教?”
官兵忙拱手卑微道:“小的怎敢指教,立刻给夫人放行。”
韩家表小姐是县太爷大夫人,韩家独女是县太爷平妻,他们得罪不起。
即便没有县太爷这层关系,韩家在青水镇也是数一数二的显赫。
本是没落书香世家,到了当今家主这一辈,子嗣凋零,只生了一个女儿,妻妾便再无身孕。
韩家大小姐给县太爷做了平妻后,无辜失踪,韩家二老悲伤成疾,后过继了族中子。
养子很争气,两年前科举高中,留在京都翰林院任职。
韩家二老年迈,不愿远离故乡,这才没有搬去京都。
如此奢华的马车,里面说话的声音听着像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拿腔拿调的,不是韩家老夫人祁氏还能是谁?
官兵马上给放了行,马车才走几步,没出了城门,陈梁丰突然开口说道:“拦住那辆马车!”
车夫只好再次将马车停下,冷着脸问:“陈师爷好大的权力,连我韩家马车出镇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陈梁丰上前,对着马车拱手问:“车内可是韩家老夫人?”
祁氏不答话,反过来质问:“镇上出了什么了不得大案,需要两次拦我的马车?”
陈梁丰赔笑解释:“秦府昨晚招了贼人,县令大人丢失了一份重要公文,需尽快将贼人抓捕归案,任何进出青水镇的人都要仔细盘查。”
祁氏讥讽道:“也是有趣,贼人不偷银钱财物,挑这公文偷?”
陈梁丰当然不能说是财物,那样的话,就是动用官府兵力来办府中私事,难免被人诟病。
“如何偷公文,恐怕只有那贼人知晓了。”
“那你们继续查吧,我要出镇去城隍庙上香,马上放行。”
“此贼狡猾异常,连秦府都能自由出入,想来是有恃无恐,不排除她会专门混在有头有脸的人家马车内出镇。”
“你的意思还想搜查我的马车?”
“在下只是担心祁老夫人会被贼人劫持,只需打开车门让在下看一眼,若无异常,在下立刻放行。”
祁氏强势道:“马车里只有我一个老婆子,不用搜了!”
“祁老夫人还是打开马车门,让在下看一眼。”
“我若是不同意呢?”
祁氏越是强势,陈梁丰就越是怀疑。
如果林招弟和祁氏有什么牵连,不是没可能,毕竟林招弟手里关于秦世焕的罪证,就是祁氏女儿搞出来的。
陈梁丰给几个官兵使了眼色,说道:“在下怀疑祁老夫人在马车内被贼人劫持,给我把车门打开!”
有陈梁丰在,祁氏要发飙也不会冲着官兵,官兵便直接上前猛地推开马车门。
只见祁氏一脸怒容,厉声喝斥:“放肆!”
马车内一目了然,除了雍容华贵的祁氏,并无其她人。
陈梁丰忙低头抱拳:“若是祁老夫人当着在下眼皮子底下被人威胁劫持,县令大人定是要责罚的,虽有冒犯,但在下总是要确定祁老夫人的安全。”
祁氏冷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敢当,今日冒犯,改日在下一定登门负荆请罪。”
“现在我可以走了?”
陈梁丰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祁老夫人请自便。”
马车渐渐远离青水镇,却不是往什么城隍庙方向,而是走的直线奔着白石镇而去。
半路上,祁氏便挪开了屁股,打开长垫,下面有个暗格,正好可容纳身形纤细的女子,林招弟就这么被带出了青水镇。
她知道秦世焕发现她逃了,必定会严查离开青水镇的人。
不可能把希望放在李宝森的身上,就算李宝森不被发现,林招弟也不信他一个奴才真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安全带她离开青水镇。
所以昨晚离开秦府后她并没有去李宝森家里,而是直接去了韩府寻求庇佑。
“招弟多谢祁老夫人救命之恩。”
祁氏重新坐回长垫,漠然看着跪在面前的林招弟,冷声威胁:“你最好没有诓骗我,若是我发现若儿非秦世焕所杀,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林招弟手里没有罪证,但她清楚自己把事情原委说出,祁氏已经相信,不然不会送她离开青水镇。
“我绝对不敢欺瞒祁老夫人,方才镇口祁大夫人都看到了,正是因为我知道了秦世焕的秘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要除去我。”
“证据什么时候交给我?”
“我把证据藏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时半会没办法过去。秦世焕想利用娘家人威胁我,昨天夜里动的手,此刻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得立刻去找他们。”
“你总要给我一个确切时间。”
“半个月内。”
祁氏轻轻阖上眼,年过半百的妇人,脸上一条纹路没有,只有挽着的发髻上几缕霜白,一看就知道是保养相当不错的老妇人。
“去白石镇也好,顺便能避一避秦世焕。”
她对女儿的失踪一直心有疑虑,女儿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