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青水镇逐渐在黎明前的微光中苏醒,夜雨拂过每家每户,由大转小至停歇,水滴顺着屋檐“嗒嗒嗒”的掉落。
晨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城镇轮廓逐渐清晰,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早起的摊贩和工匠们的忙碌声。
秦世焕房内用了一夜的冰盆,很是清凉,他身披着一件外套盘膝坐在软榻,眼中虽有困倦,脸上却是愁眉不展。
“你的意思是那群人故意引我们上钩?”
陈梁丰微微点头:“没错,从那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们知道卑职身份,并非巧合误打误撞,我们的人还分辨出扮成乞丐透露林七斤一家落脚点的也是他们。”
“既是有意保护林七斤一家,又为何要告知我们林七斤一家的消息?”
“卑职也想不通这一点。”
秦世焕头疼的揉着眉心:“你可在林七斤一家的随身物品中搜出什么来?”
“没有,卑职的人还没有搜完,那群人便出现打断了。”
“林七斤还能活下来?”
“只伤了背部,救治及时,应该......性命无碍。”
秦世焕沉默片刻,冷凝的看着地面:“幕后之人怕不是冲着本县而来。”
“卑职担心的也是这个。”
“顾不上先找罪证,你马上去清念阁把林氏解决了。”说着,秦世焕的眸子微微眯成一道阴狠弧度:“记住,别让她死的太舒坦。”
林招弟这贱妇,除了秦泽对她冷落之外,凭她的家世,秦家待她算不薄了,竟这般处心积虑背叛秦家。
让她死的太容易,秦世焕难消心头之恨!
陈梁丰正打算带人去结果林招弟,就听外面小茹来报:“老爷,不好了,四姨娘不见了。”
秦世焕和陈梁丰两人的心里皆是咯噔一下。
外面的李宝森拦住小茹,低声喝斥:“越发没有规矩,老爷这里是你想闯就闯的?现在府上大小事有五姨娘掌管,你不去找五姨娘大清早的来老爷这里瞎叫唤,吵着老爷想挨板子不成?”
小茹急道:“我去先去五姨娘院里的,可是大少爷几乎天天歇在那里,五姨娘一般辰时末才起,我还没说清楚情况,就被五姨娘院里的雨萍姐姐赶了出来。”
“那就去找管家。”
“也不成,管家那边听说犯了头疾,疼了一宿,天才亮就去医馆了。”
李宝森还想打发小茹走,陈梁丰却已经打开了房门,和秦世焕两人脸黑如墨的走了出来。
秦世焕问:“怎么回事?”
小茹忙上前禀报:“回老爷的话,四姨娘最近爱吃李记的羊肉包子,奴婢每日天不亮就会去买,回来正好伺候四姨娘梳洗。今天怎么敲门都不见回应,奴婢和小菊担心四姨娘屋里没有冰盆,怕她热昏在屋内,便把门给撞开,可屋里根本没有人。”
自从陈师爷私下盘问过她和小菊后,府上突然将四姨娘吃穿用度大打折扣,四姨娘每天都要自掏腰包,让她们出去买点吃食。
羊肉包子冷了不好吃,所以这段时间四姨娘起的都很早。
门是闩上的,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呢?
莫不是那东西又出来作祟?
秦世焕来不及换衣服,披着外套和陈梁丰疾步往院外走去,李宝森则是跟在后头。
等秦世焕和陈梁丰进了林招弟的屋后,发现多个柜子有被翻动的痕迹。
陈梁丰更细致一些,门窗挨个查看,走到后窗边时,用来支撑窗户的小木棍掉在了地上,他弯腰给捡了起来,沉思片刻,回头对秦世焕说:“大人,林氏姨娘跑了!”
秦世焕走到后窗边,往外张望,窗户底下还遗落了几支发簪,不用想也知道,林招弟提前知道了风声。
按理说不应该,陈梁丰昨晚禀报后,当夜行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秦世焕问小茹:“昨夜你们可有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
小茹摇头:“没有,四姨娘饭后说下着大雨凉快些好入睡,奴婢伺候她沐浴完早早便歇下了,奴婢和小菊一直守在门外,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说是这么说,其实后半夜小茹小菊都是依偎在一起睡觉的,不然白天哪有精神干活。
而且下着雨,屋内只要动静不是太大,她们听不着,但肯定不能说实话,不然免不了一顿责备。
陈梁丰问:“也就是说你们不知道林氏姨娘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小茹答:“我们发现时已经是早上,床上都是凉的。”
秦世焕说:“好了,你们下去吧。”
没说是要去找四姨娘,或是别的交代。
小茹小菊不敢多问,心里装着疑虑离开了屋里,别的不怕,就怕是那脏东西出来害人,她们可都是清念阁的奴婢。
陈梁丰说:“大人怎么看?”
秦世焕转身看着后窗外的天空,目光幽深,不答反问:“你确定昨晚来找我的事,没别人知道?”
陈梁丰不似那么自信,毕竟他胜券在握的时候,中途还杀出一群黑衣人。
“老爷怀疑,暗处的人一环套一环在算计我们?”
秦世焕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