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弟躲在干氏身后,嗫嚅着说:“后娘,我害怕。”
干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也很害怕,怀里的想弟被惊醒,抱着她的脖子哇哇大哭,让她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七斤心知跟这群走不会有好下场,顾不上妻儿,扭头想往回跑。
陈梁丰只是站在原地,一点没有让人要追的意思。
果不其然,林七斤没走出几步,七个黑衣人压着望弟挡住了他的去路。
望弟出去想洗一洗身上,刚脱下衣裙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制服,此刻衣不蔽体,又是羞耻,又是惊恐的质问林七斤:“爹,大姐到底得罪了啥人?”
林七斤慌不择乱,哪有心情给望弟解释什么。
他想说话的男人应该是领头的,便对他警告说:“我能猜到你们是谁派来的,劝你们最好别乱来,否则......否则......。”
林七斤否则不出来,陈梁丰替他说了:“否则报官?”
林七斤说:“对,这里是白石镇,可不是你们青水镇,不归你们管辖!”
陈梁丰冷冷嗤笑一声:“这不是知道我什么人吗?方才何必多此一问?”
“林招弟已经是秦家人,和我林家没有关系,有啥事你们找她去。”
林七斤越是这么说,陈梁丰越是觉得罪证有很大可能在他身上,对身边的人吩咐:“去搜他们携带的东西。”
两个人黑衣人点上火把,开始在破院内四处搜索,眼看就要去翻骡车后座上的箱子,林七斤霎时瞳孔瞪大。
“你们咋能随便翻我的东西?不许碰,你们”
不等林七斤上前阻止,黑衣人举起大刀,银光一闪,在他的背部猛地一下。
噗呲——
啊——
林七斤吃疼倒在地上,老脸瞬间变形。
这群人真的敢杀人的,甚至举刀时,露在面巾外面的眼眨都不带眨一下。
干氏脸色煞白,放下想弟,把她和念弟一起护在怀里,想上前去看看林七斤:“相公!”
两个黑衣人的大刀交叉出现在了干氏面前,阻止她的去路,冷酷威胁:“老实点别轻举妄动,否则马上让你们命丧当场!”
干氏护着两个孩子往后退了几句,泪水蓄满眼眶,惊恐胆怯的哽咽:“我们啥也没做过的啊,好汉手下留情!”
陈梁丰走到干氏面前,冷声问:“说,把罪证藏哪了?”
干氏哭道:“我才嫁进林家没多久,只是一个妇人,哪里知道啥罪证?”
陈梁丰转而一脚踩在林七斤刚被砍伤正缕缕流血的背部,居高临下的看着蝼蚁挣扎:“你来说,林招弟是不是把罪证给你了?”
林七斤背部火辣辣的发疼,额头冷汗连连,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杀猪声:“大人饶命,我不知道啥罪证啊,林招弟惹的祸事,你们为啥要找我?”
“没有罪证你们举家连夜搬离?”
“是林招弟让我搬的,说她得罪了人,如果我再不走,老命不保!”
陈梁丰要是被林七斤三言两语说动,也不配给秦世焕做十几年的师爷。
“嘴倒是严谨,想来带回去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就地格杀,来个人死证消!”
话音一落,破屋里众人闻到了一股尿骚味,混合血迹味道和一家人身上的酸臭味,说不出的刺鼻。
陈梁丰看着林七斤身下流出来的液体与血液交融,目露鄙夷。
一句话吓成这样,想来不会太难盘问罪证的下落。
另一群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不知道陈梁丰是吓唬林七斤,还是真的要杀了林七斤,他们接到的任务是不能让这家人死,且不能让人从这家人手里抢夺什么东西离开。
房顶上一个黑衣人问:“大哥,怎么办,陈老狗想杀林七斤了。”
被称之为大哥的人当机立断:“我下去救人,你们快去把巡夜官兵引过来。”
两人相视,相互点头,分工明确。
突然,外面响起敲锣的声音,似不止一个人,大喊着:“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陈梁丰脸色一沉,质问黑衣人:“不是告诉你们千万别惊动人吗?”
黑衣人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这处地方本来就人烟稀少,还听说经常闹鬼,除了一些乞丐会在此落脚,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家。
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是从镇北小路,绕到一处城墙后面爬梯子进的镇。
今晚还下着大雨,按理说不应该惊动这么多人才是。
黑衣人不确定的反问:“这里白天都没多少人,下着雨哪来的这么多人?会不会是陈师爷那边走漏了风声?”
陈梁丰顾不上追究责任,也顾不上再搜罪证,他得带着林七斤一家尽快离开。
“你们把这家人和他们的东西全带上,立刻离开白石镇。”
黑衣人一把提起林七斤,低声喝斥:“背部中刀一时半会死不了,要是在哼哼唧唧,老子现在就剁了你喂狗!”
林七斤早被吓破胆,不让吱声,就真的不吱声,咬牙忍着疼。
倒是柔弱的干氏此时比他勇敢,外面已经有人在叫喊,如果不借机自救,跟着这群黑衣人走,谁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