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焕穿着一身白色亵衣,胸口大开着坐在软榻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冲泡茶水,面前还有两个大冰盆子。
连眼都没抬,便老神在在的问:“这么晚过有什么急事?”
陈梁丰走到秦世焕跟前,一边擦着额头汗水,一边小声说:“有林七斤一家的下落了,因办不下来路引,目前在白石镇一处废弃破院里落脚。”
秦世焕沏茶的手一顿,面上还算沉稳:“你说林招弟掌握的证据,会不会在娘家?”
陈梁丰说:“有极大可能,卑职已经查过所有和林氏姨娘接触的人,均没发现可疑之处,除了娘家,卑职实在想不出林氏姨娘还能把证据托付给谁。”
“你是如何查到林七斤一家所在地的?”
“卑职派出去的人无意中听到路边乞丐说,这两天有一家人霸占了他们的落脚点,说那一家人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小妇人,三个女儿,看起来根本不像没钱住客栈,卑职的人心有狐疑,便偷偷去了那处破院查看,果然是林七斤一家。”
秦世焕阴鸷一笑,没有接话。
陈梁丰又说:“大人,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而且还得尽快,毕竟他们不在青水镇,我们无法时刻掌控,稍不留神让一家跑出白石镇,只怕鞭长莫及,后患无穷!”
秦世焕拿起茶盏,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眼眸微微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不可直接杀,一定要把证据问出来,如果他们拿不出来,你也要用些手段查清是不是真话,方可除去。”
陈梁丰俯身拱手:“卑职明白!”
得了秦世焕的准话,陈梁丰打算亲自带人去了白石镇。
除去祸患,他比秦世焕更急切,毕竟秦世焕所作所为,几乎全是他在里面暗箱操作,一旦泄露,他必定不得好死。
待陈梁丰离开后,秦世焕突兀的讥笑出声:“此等家世,能做我儿妾侍,已是三生有幸,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欺我,瞒我,背叛威胁我?”
查不到证据的话,林七斤一家死了,林招弟也该下地狱,一家子还是团团圆圆不要分开的好。
他没那么多耐心,至今连证据都没看到,只听林招弟威胁几句,便真就不敢动手了?
在林招弟贪墨秦家五十五万两银子时,便已经考虑到东窗事发,必死无疑,所以煞费苦心收集了他的罪证,做两手准备。
终日打鹰,没想有一天他会被鹰啄了眼!
这只鹰多活一天,都是他的耻辱,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宝森见秦世焕屋里的烛灯熄灭,偷偷去了清念阁。
他很聪明,知道小茹小菊会在门口守夜,从后院爬了进去,在后窗那里压低声音叫:“布谷,布谷!”
闷热多日,好不容易今晚凉爽一些,林招弟早早的睡下,迷迷糊糊听到两声“布谷”,猛然惊醒。
坐起来披上一层薄纱,轻手轻脚去打开后窗,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李宝森翻窗进入屋内,一把将林招弟搂入怀里,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油嘴滑舌的说:“当然是有事,不过还是先把更要紧的事情做一遍,我想死林姨娘了。”
也不知道李宝森几天没洗澡,靠近一闻身上都酸了,手也黏糊糊,林招弟只觉得恶心想吐。
要不是府上如今可用之人有限,尤其安插不了人去盯着秦世焕,她才不会自降身份去勾搭李宝森一个狗奴才。
林招弟巧妙闪开,没好气的说:“这会外头两个丫头守夜还精神的很,你想闹出动静人尽皆知?赶紧说什么事。”
屋里虽没有灯亮,外面也没有月色,但是借着窗口微弱光亮,李宝森还是能看清林招弟身上只穿了肚兜和套了一层轻纱,心痒难耐的很。
其实他也只和林招弟在一起一次,秦府人多眼杂,很难找到机会。
“我声音小点就是。”
林招弟心想李宝森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秦世焕那边有动静。
一屁股坐在窗台上,拉起他的胸口衣襟,媚的勾人心魄:“等日后我摆脱了秦家,与你神仙眷侣,想什么时候要不成?快说找我什么事!”
李宝森一想到以后和大少爷的妾侍成双成对,只羡鸳鸯不羡仙,还花着秦家的钱,心里就极力的兴奋。
在秦家当了四年的奴才,终于轮到他翻身了。
“我方才听说老爷和陈师爷谈话,他们好像知道你娘家人在白石镇了。”
如果林招弟此刻不是背对着窗口,一定能看到她突然大变的脸色。
明明告诉了父亲,让他带着家里人走的越远越好,为什么还在白石镇?不要命了吗?
林招弟拉着李宝森衣襟的手一个用力,骤然低怒质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点告诉你不也是跟着伤心?我又没听到你爹他们具体住在哪里,难道你还能来得及阻止啥?”
林招弟一只手扶着窗沿才没让自己掉下来,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压抑的快要窒息。
她瞧不上娘家归瞧不上,可那都是她的血亲啊!
上一辈子,血亲便因她下场悲惨,难道这一世又要重蹈覆辙吗?
李宝森说:“你把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