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弟的语气嚣张而又讽刺:“你这种没家世没样貌的女人,能嫁给杨大郎混成这样,也算是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可惜的是,你的眼界短浅,也就只能在家里带带孩子做做家务,估计杨大郎和你关起门时想说说生意上的烦忧,你也听不懂。”
林燕儿闻言,脸色只是黑,并不气急败坏,也没有流露出不自信。
曾经她的确很自卑,但几年时光,那些自卑早被家人治愈,已经可以坦然面对。
如林招弟所说,她听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不能像苏清慈那样为杨二郎的事业出谋划策。
婆母不止一次对她说,女人无需妄自菲薄,不管是与丈夫一起经营生意,还是打点家里,其实你都在和丈夫并肩前行。
宅中妇人便没有价值了吗?若不是妇人把家务料理妥帖,孝顺公婆,照顾好孩子,丈夫又怎能在外没有后顾之忧?
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把它做好,便是夫妻并肩前行!
婆母是一个极为通透的妇人,说做生意的出发点,是想让自己和家人生活的更好,有了一定的能力和认知,才会打开格局看世界,去做一些对家国建设有意义的事情。
林燕儿暂时达不到那个高度,她只学到了家庭和生意是一个共同体,她和杨大郎的方向是一致的。
杨大郎敬她爱她,也很顾家,从不觉得她一无是处,或含有一点不耐和厌烦,更是从不与那些有家世有学识的女子流露出什么暧昧,给足了她安全感。
有夫如此,她为什么要和自己拧巴,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庸人自扰?
“你的家世比我好在哪?你和一个官宦子弟关上房门,就能聊到一起去了?聊什么?聊残害无辜,给人下毒?聊怎么纵火杀人?聊怎么杀害一个孩童?”
有些印象是刻在林招弟骨子里的,要她重新改变刻板印象,她内心无法适应,也接受不了。
不知是不是她重生的原因,这一世什么都变了。
杨二郎不再是杨家人的主心骨,而是变成了余采薇,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从余采薇那里延伸。
一家人的观念,和上一世比,已是天翻地覆。
连林燕儿这种货色,也能在她面前抬头挺胸,伶牙俐齿的打讥讽。
林招弟强撑着讥笑:“我无意与你这种人做口舌之争,你且下去,我有话要问余婶子。”
林燕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这种人?你又是什么人?哪来的自信在我家里使唤我?”
林燕儿要强势起来,林招弟那些趾高气昂便显得尤其可笑,她只能转头对一脸以儿媳妇为傲的余采薇说:“余婶子,可否让林燕儿先退下去?”
余采薇说:“我没什么事情要避开长媳,即便让她回避,我也不会瞒着她什么,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林招弟心里的酸味快要漫到口腔,如果她顺利嫁给杨二郎,现在是不是也像林燕儿这般有婆母撑腰,有相公疼爱,过着人人羡慕的富贵日子?
偏偏余采薇这个老贱人不识货,宁愿疼爱一无是处的林燕儿,也不肯要她一个掌握前世记忆能帮衬杨二郎的女子。
余采薇不肯让林燕儿出去,林招弟便直接说明来意,用质问的口吻对余采薇说:“我私宅里的钱,是不是你搬走的?”
余采薇讶然:“什么私宅?什么钱?”
林招弟故意诈余采薇:“你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识趣的话把钱还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家。”
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很多,把所有人都假设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果只有余采薇可能性最大。
余采薇有祥顺楼做靠山,还有苏大年帮忙,不然凭什么手眼通天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尽管她置办私宅,打造密室藏钱已经做的格外小心,但是被余采薇查出来也不是没可能。
除余采薇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干出搬走钱,却把账簿留在空箱底下的损事,一定是余采薇在报复她。
余采薇惊讶一瞬过后便是从容:“你何时打算放过我们家?什么钱不钱的?莫不是你还想借着秦世焕的势讹诈我们家?”
林招弟不放过余采薇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要么是余采薇掩饰太好,要么真不是她所为,总之坦坦荡荡好像真不是她做的。
“你休要狡辩,我已经让人查清楚,就是你指使六个贼匪故意引官兵去我私宅,好让人发现密室账簿,让我猜猜,那六个贼匪是你的护院吧?”
林招弟已经查到事情并不是萧乘风对秦世焕说的那般,那晚的事巡夜官兵都知道,只要花点钱,不难查出。
萧乘风不可能把那笔钱私吞,因为钱早被人搬走,六个贼匪不过是把官兵引过去,从她的私宅东院墙爬进去,再从西院墙翻出来,路过了一遍罢了。
那么谁能充当贼匪?必然是这群沙河镇来的流民,他们对打砸抢的事情轻车熟路,偷盗指定也不少干。
余采薇被林招弟的话给逗笑了:“我指使六个贼匪去你的私宅?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私宅?我家护院可都是规规矩矩的林家村人,怎又变成贼匪,你到底在说什么鬼故事?”
她能随随便便被林招弟把实话诈出来?
若是林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