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村中炊烟袅袅。
当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下,整个村庄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只剩下蛙声和蝉鸣。
想着花小桃得闹一会,没那么快结束,余采薇先带着杨四郎回餐厅不急不慢把饭吃了,然后才叫上一家人去看热闹。
怕杨四郎林铁柱一会见着花小桃害怕,余采薇把他们两个和杨景诚都留在家里。
站在门口用石板垫泥泞的村民和善打招呼:“大郎娘你们这是干啥去?”
余采薇回应说:“刚吃完饭,出来消消食。”
“一家子出来遛弯消食啊?”
这种现象不常见,之前余采薇一家饭后消食都是往山楂果林里去溜达,那边小道铺着青石板,下雨泥泞也不会弄脏裤腿,很少看到她们一家往村里溜达。
“啊,晚上凉快!”
余采薇一家慢悠悠来到杨志才家门口,那里站着不少附近邻居,还没到跟前,就听到花小桃的学着杨老汉语调哭诉,煞是凄厉!
“老婆子......我在下头苦啊......,你在上面作一次,阎王爷就让我下一次油锅......”
余采薇差点没忍住噗笑了出来,就是让花小桃稍微装一装,没这么夸张吧?!
挤进人群一看,好家伙,花小桃坐在泥泞里,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嘴里振振有词的嚎哭,硬是没见着一滴眼泪。
何兰也不躺在泥泞里了,坐在花小桃身边,握着她的手追问:“老头子?老头子真是你吗?啊?”
这种事情在现代被认为是心理作用、精神压力、错觉或其他心理因素导致。
科学上,这些现象更可能被解释为心理或神经学上的异常,而不是超自然力量的干预。
但是在古人心里,鬼上身真实存在,村里也不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故而,村民对此深信不疑,生怕吓着孩子,或者给孩子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妇人站在外围纷纷驱赶孩子们回家,不让他们观看。
“杨老汉回来了,我滴个娘嗳,死了还要被下油锅,老杨家做了多少缺德事?”
“要不是在下头过的苦,杨老汉能回来找何婆子吗?”
“什么杨老汉,我看花氏像是得了癔症,肯定是被何婆子死皮赖脸的给逼疯了。”
“我也觉得花氏像是疯了,杨老汉就算要附身,也附儿孙身上,咋能跑儿媳妇身上,虾扯蛋!”
一个年长老者有鼻子有眼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可别不信,村里又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附身的人会被吸走阳气,鬼魂一走,附身的人就要大病一场,没准杨老汉不舍得祸害儿孙,所以附在儿媳妇身上了。”
另一个老妇说:“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你们听听花氏说话的语气,脸上那神色,就是被附身了啊,杨老汉肯定在下头遭老罪了,这才借花氏的身体上来嘱咐两句。”
余采薇冷不丁打了个激灵,要不是自己教的花小桃,都要被村民神神叨叨的话说信了!
杨志才蹲在花小桃身边,不停拍她的脸,试图唤醒她,带着哭腔的说:“你到底是我爹还是我媳妇啊?媳妇,你赶紧醒醒,别吓唬我。”
明明吃饭的时候他还和花小桃商量,要不就让何兰住过来,省的她经常闹。
不料花小桃突然抖如筛糠,嘴里喊着‘老婆子’就冲了出来,真像是大家口中的鬼上身。
花小桃依旧眯着眼睛:“老婆子,为啥老五没来?”
何兰慌张的说:“我这就去找老五。”
这时,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志成不是在这里吗?”
杨志成听说花小桃被父亲附身立刻就过来了,但他一直没出声,静观其变看到底咋回事。
何兰在家里整日端着长辈的款,活全指使杨丽干,那杨丽今年也不过才十一岁,干不好很正常,可何兰在家是非打即骂,做父亲的委实看不下去。
水泥路已经修完,后续维护保养每个村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他没能选上,生计又回到了靠地里的莲藕。
不大手大脚的,倒是也够,还能再娶个续弦,偏偏何兰能作妖,半只脚快要踏进棺材里,还是一天天在口腹上挑剔,惹的他烦不胜烦。
本心是巴不得何兰能来六房养老,反正钱他一文钱不可能拿出来,杨昌在书院,杨丽每天也能做做家务,送走了一个大麻烦岂不是省心?
何兰踉跄爬起来,一把将要离开的杨志成给拉到花小桃身边:“老头子,老五在的,在的,你要说啥?”
花小桃问:“老五,你为啥不好好赡养你娘?”
杨志成不确定花小桃是不是真的鬼上身,只觉得她用杨老汉的语气说话,心里瘆的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何兰闻言,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我就知道老头子你是放心不下我。”
花小桃说:“老五,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杨志成似信非信:“你真是我爹?”
花小桃的凄厉的声音里带上了丝怒意:“混账东西,我不是你爹是谁?”
杨志成听着真像那么回事似的,也不得不相信杨老汉附身在花小桃身上,硬着头皮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