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么多钱捐给北境将士,必然是一个大功!
如果全落自己头上,余采薇又觉得对裴齐有愧。
再往深一点想,如果让人以为五十五万白银都是她拿出来的,恐不是好事。
短短几年从一无所有到豪掷千金,那么她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作坊和酒坊在所有人眼中,便是两块肥肉。
届时,她还能躲在祥顺楼的树下乘凉吗?
只怕是,惦记的太多,连裴家都护不住她!
余采薇说:“这笔钱换成物资,我不打算通过白石镇官府送往北境,以萧乘风此番做派,不配让我为他提政绩。”
裴齐和余采薇不谋而合。
余采薇又说:“我想用裴家商队送去北境,对外也说是我们两家的合资。”
裴齐没有和余采薇客气:“甚好,这个情我裴家厚颜领下了,不然你拿出这么多钱,只怕会招来不必要麻烦,不说别的,萧乘风便是头一个。”
余采薇开始和裴齐商量:“物资也别在白石镇买,这么多钱,只怕要买空白石镇。荒年加上战争,本就物价上涨的厉害,白石镇物资在匮乏,百姓的日子会雪上加霜,便全部由少谦在别处分批采购如何?”
都要以两家名义了,余采薇能省事就省事,而且换成裴齐来做,比她更容易。
“你考虑的很周到,就按你说的。”
余采薇下午和杨大郎回村了,村里已经有人家开始采藕,作坊要招临时工,杨大郎接下来会忙。
萧乘风只有彻底意识到那笔钱他找不到,才会走下一步,她和杨大郎在红叶街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了。
不过最新消息,裴齐会让人送来林家村的。
回到村里已经是傍晚时分,天空中乌云密布,压得低低的,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
孩童们收起了玩耍的心思,纷纷往家跑,生怕一会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
路边住户几个妇人摇着蒲扇交谈。
“你说说咱们这的鬼天气,才放晴半天又要下了。”
“下吧下吧,反正我们现在种莲藕,水也淹不到我们上游村落里。”
“这几天田假看着点孩子,别往藕田河沟玩,昨个二庆家的老幺掉藕田了,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喔唷,我家藕田要到八月份采收,这几天路上泥泞我就没下地,藕田水这么深了?”
“可不是深了?七八岁的孩子掉下去就淹过头,下面还有淤泥呢......”
妇人们说着话,见杨大郎赶着马车回来,热络的打招呼:“哟,大郎家买马车了?”
杨大郎笑道:“嗯,阴天下雨有封闭马车去镇上方便些。”
“改天路好的时候,也让婶子上去坐坐,婶子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马车呢。”
“天好的时候,婶子啥时候想坐都成。”
骡车还留在红叶街,杨大郎只赶回了马车,一会得交代一下林同,让他去镇上时把骡车带回来。
妇人们脸上再不见有什么嫉妒之色,差距越来越大,大到你永远也追不上,便也只剩下了艳羡。
余采薇方才听妇人说林二庆家的老幺掉进藕田淹死了,便下了马车想问一问咋回事。
她家如今在村里有了不少礼尚往来,其中就有林二庆,知道了便不能装作不知,应该过去瞧瞧的。
前脚刚下了马车让杨大郎先回家,抬眸就见何兰躺在杨志才家路口。
杨四郎和林铁柱带着一群护院的孩子都围在那边。
余采薇问妇人:“秀儿娘,那边咋回事?”
妇人殷勤的上前给余采薇解释:“今早就躺那边了,逼着志才给她养老呢,说志成家的日子太苦,咋都不愿意继续跟着志成过了。”
早上有不少人围观,后来瞧着杨志才家大门紧闭,何兰嗓子喊哑了也不出来,大家伙就走了,想来一时半会看不上什么热闹。
余采薇为杨志才和花小桃两人感到悲哀,叹息说:“这两口子日子才好点就来闹!”
妇人竖起五根手指,附和说:“可不是咋地,志才和花氏两口子要养五个孩子啊,才把林广宇家的钱还上没多久,听说还欠着你家一百两,压力得多大?得亏这两口子回头是岸,不再和老杨家人胡闹,跟着你赚了点钱,不然分家那点东西,怕不是早饿死了!”
另一个妇人摇着蒲扇说:“我要是志才和花氏,也不给何老婆子开门,老杨家就他们六房要啥没啥,全靠的全是大郎娘你家。哦,她何老婆子现在看着六房日子好了,就要来养老啊?”
余采薇问:“杨志成怎么说?”
妇人不耻道:“到现在没露面,肯定巴不得何老婆子来六房养老呗。”
何兰在五房那边过什么日子,余采薇也听花小桃说过,想来是袁红霞死了,杨志成也没让何兰称心如意再掌家。
受不了五房那边的节衣缩食,又要赖上杨志才!
余采薇走过去叫了一声:“四郎。”
杨四郎见余采薇回来,高兴的小跑上前迎接:“娘你回来了啊。”
“嗯,不是让你别带铁柱出来玩?”
林铁柱说:“余婶婶,我就出来透透气,一会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