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垂着眸子,他不认可小厮的话,像章县令那样的人,就算到了洛州府,也不会变成小厮口中所言。
萧乘风作风不良,不代表所有的官员都作风不良,否则天下不是乱套了?
后半夜雨水渐渐转小,屋里的动静也渐渐停歇,萧乘风并没有出来,烛火熄灭后,里面的人进入了梦乡。
直到第二天快要巳时,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婢女端着洗漱用品进去伺候。
邵师爷过来时,见只有班头一个人站在院门口,身上湿漉漉的,早上雨便停了,一看就知道班头从夜里就在。
“大人上任的第一天我好像见过你来汇报过宵禁情况,你是巡夜官兵的班头,叫......”
邵师爷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班头叫什么,不起眼的小角色罢了,他不会特地留意。
再者也是白石镇各属不通人情世故,新县令上任,不知道来打点一二,为自己前程多谋算谋算。
倒是当地一些商贾很会来事,早早投其所好来打点。
班头拱手说:“属下李甫,有重要案件禀报县令大人。”
邵师爷问:“什么案件?”
班头从怀里取出被布包裹好的账本打开,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唯独胸前揣着账本的地方没有湿,因为他坐在门槛上一夜,一直是弓着腰的。
邵师爷打开账本翻看了几页,随即脸色大变:“这账本是在哪里发现的?”
班头一五一十的说:“在后街巷一处府邸书房密室里找到的,昨晚打更人发现六名土匪要打家劫舍,属下和兄弟们听说后便追上土匪,没有立刻打草惊蛇一直跟着,那群土匪进入后街巷一处府邸消失,等我们进去只找到了这个账本,其中竟涉及到了青水镇县太爷秦世焕。”
邵师爷没有仔仔细细的看,一股脑把账本翻到最后一页,饶是他跟随萧乘风十几年,见惯了金银珠宝,也还是被五十五万两的巨额震惊。
“这笔钱目前在哪?”
可千万别送到官府,不然看到的人太多,便只能冲公上交。
“我们没有发现财物,整座府邸是空的,连人都没有,属下推断应该还有别的密室暗道,那群土匪把人和财物全部弄进另一个密室暗道里了。”
班头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邵师爷听完后交代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进去和县令大人汇报。”
班头点点头,继续站在原地等着。
邵师爷进屋,给萧乘风使了个眼色。
萧乘风便知道他有要事,不方便让人听,于是对刚洗漱好的小妾说:“你先出去,我和邵师爷有事要谈。”
小妾上前给萧乘风系腰带,不顾有外人在场,手不老实的在他腰间乱摸,声音甜腻:“那萧郎说晚上继续来奴婢房里,可还作数?”
萧乘风此刻已经没有昨晚那副美人在怀,风流放荡的快活模样,一本正经说:“别胡闹,我有公事。”
小妾识趣的没有再纠缠,在他耳边娇媚的说了一声:“晚上奴婢等萧郎。”
小妾放开萧乘风,扭着水蛇腰走了,路过院门口还不忘斜看一眼班头,不悦的低低说了一句:“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班头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心里别提多憋屈。
这会什么表现、立功,都不想了!
邵师爷让伺候的丫鬟全部出去,这才把账本放在萧乘风面前:“昨晚镇上闹了土匪,巡夜班头李甫来报,说是六个土匪把一个府邸的人绑了,搬空了密室里的金银珠宝。”
萧乘风兴致缺缺:“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大人,此事还关乎隔壁青水镇县太爷,根据账本所记,一个叫林招弟的女子,仗着秦县令的势,贪赃枉法的事没少干,其中还有转卖秦家产业中饱私囊,金额足有五十五万两之多。”
萧乘风握着杯盏打算漱口的手一顿,转头看向邵师爷,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你说多少两?”
邵师爷把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总额说:“五十五万两!”
当萧乘风看到最后一页记录的数额,震惊的瞠目结舌:“洛州北部最落后的两个镇子,区区县令竟然能富成这样!”
萧乘风和邵师爷只看数额,便清楚明白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不然靠七品县令那点俸禄,能养活一个府邸上下就不错了。
萧乘风端坐了身体,拿起账本仔仔细细的翻看。
越看下去,就越是震惊:“这个叫林招弟的简直是把秦世焕耍的团团转,她是秦世焕什么人?”
邵师爷说:“昨夜才发生的事情,目前还不知道林招弟何方神圣。”
“查!”
“是,一会我便安排人去查林招弟底细。”
“这笔钱也一定要找到。”
“方才听班头通传说,府邸里一个人没发现,那群土匪应该绑了人带着这笔财物躲进密室暗道里了。”
萧乘风目露贪婪,虽然萧家不缺钱,但官场每年打点出去的也不少,再者谁会嫌钱多呢。
光是账目上的数额,便抵上他全部身家。
“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六个人搬不完,应该就是躲在府邸没错,若找不到密室暗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