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细雨如丝,悄悄地浸润着古老城镇每一寸土地。
青石街道上,雨水汇聚成细流,缓缓流淌,映照着两侧屋檐下摇曳的灯笼。
巡夜官兵穿着蓑衣,匆匆行走,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脚印。
远处打更人锣声悠扬,与雨声交织,为宁静雨夜增添了几分禅意。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更夫才报完三更时分,五六个黑衣人就从他眼前不算很快的小跑而去。
打更人吓的一个激灵,害怕几人会对自己做什么,等人跑远了才开始不停的敲锣:“贼,有贼,抓贼啊!”
两个巡夜官兵蹲在街道上的一家铺子屋檐下躲雨,听到动静后,立刻站起来循着声音跑去。
“抓贼啊,有贼啊......”
更夫的声音惊动了街道上所有巡夜官兵,也惊动了夜晚留宿铺面的商贩,不少商铺里亮起了灯光,只是并没有人敢开门出来查看,生怕惹上什么晦气事。
最先抵达的官兵一把抓住惊慌的更夫问:“贼在哪?”
更夫指着方才黑衣人消失的巷子:“往那里跑了。”
“几个人?”
“我有点没看清,都穿着夜行衣,大概五六个。”
官兵没问清楚具体情况,只听是穿着夜行衣,便顺着更夫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石镇在章云岭的管制下,极少有恶性案件发生,官兵立功的机会少之又少。
新县令才上任,大家无一不是想在新县令面前露个脸,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不,机会来了!
此刻,领头的黑衣人放慢脚步,从小跑改为了行走。
后面的黑衣人嘀咕道:“这巡夜的官兵办事也太慢吞吞了点,半天都没追上我们,我们要是真贼人,早跑没影了。”
领头的说:“再慢一点,等一等这帮酒囊饭袋好了!”
六人又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还是没见着官兵追上来。
于是,领头的有点耐不住性子了,索性提高音量让官兵知道他们在哪个巷子里:“哎呀,二当家的,听说那个府邸里的金银珠宝都装不下了,你说我们这几个人能搬得了那么多东西不?”
走在领头人身边的男人问:“什么二当家的?谁是二当家的?”
领头男人一巴掌拍在问话人的后脑勺上,压低声音说:“你这蠢货,我们今晚可不是镖师。”
男人捂着被打疼的后脑勺,似反应过来:“对,我们今晚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说罢,挨打的男人也提高了音量:“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再说这有钱人家都把金银珠宝藏的严实,我们也不确定能找到啊。”
此话一出,几人终于听到后面有紊乱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领头男人继续说:“我有可靠消息,那匹金银珠宝藏在书房里,书房里有个机关,就是靠近墙壁边上的书架,挪动一下密室会自动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够我们兄弟一辈子逍遥快活了。”
为了营造出自己就是土匪的假象,领头男人说完还桀桀怪笑了两声。
不忘小声问身边人一句:“咋样,我演的像不像?”
身边男人打了个激灵,说:“大哥,你笑的真渗人!”
几人还想着加快步伐把官兵引过去,结果官兵只是跟在他们身后,并不冒进。
“大哥,你说这群官兵磨磨唧唧干啥呢?咋不追上来抓我们?”
领头男人琢磨着说:“大概是听到我们的对话,想看看我们到底要去哪个府邸打家劫舍。一会到了地方,我们翻了墙头进去,把书房门破开,点亮烛火赶紧撤,脚步慢了被抓住会给少东家惹上麻烦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放心吧大哥,我们都记着呢。”
如这几个镖师所说,官兵的确是听到他们说什么密室金银珠宝才没有立刻上前抓人。
心里想借着新县令刚上任时机,将这群土匪人赃并获,不说谋个一官半职,立功行赏指定跑不掉。
追到一处黑灯瞎火的宅邸前,确定六个黑影翻越墙头,官兵直接上去破门而入。
“兄弟们,露脸的机会来了,抓住这批土匪,老子给你们在新县令面前邀功!”
官兵们个个斗志昂扬,拔出刀便往院子里冲。
然而,院子里黑灯瞎火,出奇的安静,破门那么大的声音,也没有惊动住户。
三进院落,该是个富户,主家住在后院没听见是有可能的,可是前院难道连个打理府邸的下人都没有?
心里揣着狐疑,官兵点亮火把冲到了后院,只有一间屋子亮灯,其它屋子都是黑的。
拿着火把的官兵站在后方,前面的官兵拿着大刀警惕上前:“官府办案,里面的人赶紧出来!”
片刻功夫过后,屋里没有一点声响,似乎并没有人。
一个胆大的官兵上去直接一脚踹开房门,进屋一看,里面像是书房,就是很空旷,门窗后面都有一层封闭的木板。
他回头说:“班头,这里没有人,像是书房的样子。”
班头走到门口随手拿起被破坏的门锁放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走进书房。
“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