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郎咧嘴笑:“早不疼了,韦阿翁用木板把我的手臂夹起来,只要不动作太大,韦阿翁说就不会有事。”
余采薇仔细查看杨四郎的左臂,又用手轻轻捏了下,绷带下果然是有木板的。
“铁柱头上有伤,不好出去见风淋雨,你只在屋里陪他玩知道吗?”
没有破伤风,头部外伤,得精心养护才行。
看似林铁柱伤口在愈合,一切往好的发展,可是孙春喜却私下里找余采薇说,林铁柱的记忆力出现了问题,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
大概就是脑损伤带来的后遗症,幸好林铁柱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若是影响到了智力,他的一辈子就毁了。
杨四郎听话点头,兴冲冲地往自己屋里跑去。
刚从屋里出来的林长健和他撞了个对面,幸好林长健弯腰及时把他拉住,不然肯定要倒坐在地上。
“长健叔,我找铁柱。”
林长健叮嘱:“别跑,当心别把手臂的伤撞到。”
“知道了。”
见杨四郎风风火火消失在风雨连廊,林长健失笑一声,嘴里嘀咕说:“这两孩子玩的是真好。”
杨四郎进屋,见林铁柱坐在床边,高兴的问:“铁柱,你的伤好了啊?”
林铁柱看到杨四郎也很高兴:“好了是好了,就是爹娘和余婶子他们不让我出门,你手臂的伤好点了吗?”
杨四郎从小布包里不停的抓零嘴放在林铁柱坐着的床边,呵呵笑着说:“我本来就伤的不重。”
林铁柱自责说:“我应该在小心一点的,要不是撞在柱子上,你就不会受伤。”
“怎么能怪你呢,二哥说要不是你推开我,就是我的脑袋开花。铁柱,这是我和枫儿姐姐早上在大淮山摘的小黄杏,今年的已经熟了,都给你。”
除了一些零嘴,最多的就是黄杏,大淮山里没人管的野杏,果实比较小,但是杏子的独有味道更浓郁。
林铁柱叹了口气:“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摘小黄杏。”
“没关系,你喜欢的话,我天天摘给你吃,等你好了,我们再在一起去。铁柱,你渴不渴?我给你找酸乳喝。”
杨四郎把小布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又去柜子翻东西,那是母亲给他的零嘴。
本来就和林铁柱不分彼此,这次再因为林铁柱救他受伤,杨四郎恨不得是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给林铁柱。
又是一年梅雨时节,雨丝如织,林家村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藕田里的水渐渐满了起来,青蛙在水面上跳跃,发出欢快的叫声。
村民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在雨中忙碌着采藕,他们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丰收的笑声在雨中回荡,给这个梅雨季节增添了几分生机和活力。
余采薇打着伞,站在一处施工到一半的建筑物前发呆,这里是她给杨大郎建的宅院,距离村中的大路不远,在东边。
杨二郎的则是在路西边,两家隔着半里路不到,去作坊也是半里路。
不是余采薇没钱给他们把宅院盖在路边,看上谁家宅基地,不过是花点钱和村民换一下。
但是余采薇觉得,村里正中靠近路边,隐私性不太好,也不够安静。
左右她要不了多久也会把村里的水泥路修起来,不住路边也不会不方便。
杨大郎打着油纸伞上前:“娘,萧县令派人送信来,说是明日中午在祥顺楼设下席面,邀请你赏脸吃个饭。”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章云岭在梅雨季来临之前已经动身去了洛州,以为萧乘风会在梅雨季结束来白石镇,没想到这么快。
余采薇有心想要井水不犯河水,但章云岭已经提醒过,萧乘风是带着目的来到白石镇为官的。
想要政绩,水泥路只是关键之一,她家的作坊酒坊今年税收会远远超过去年,加上镇东村落都有了生计,税收也将会提升。
白石镇能有今天,当然有余采薇的功劳,但是章云岭付出的也不少,没有他的鼎力支持,白石镇发展不会这么快。
现在倒是章云岭栽了树,萧乘风来乘凉了。
余采薇对杨大郎说:“你明天和我去吧。”
杨大郎脸色严谨道:“方才辛叔过来说,萧县令也宴请了苏老爷。”
余采薇掉头和杨大郎往家的方向走:“不过是想和我们先打个照面,明天只是单纯的吃饭罢了。”
杨大郎说:“他明明是为了水泥,怎会只单纯吃饭?”
余采薇说:“我和亲家与他又不熟,怎好第一次见面就开口说让我修水泥路一事?县令请两个商户吃饭,何等尊荣?他是为以后的张口,先做一个铺垫。”
杨大郎沉吟道:“心思可真多。”
“心思多不怕,但是要看有没有用对地方。我们不能只听章云岭说,就认定萧乘风心术不正,凡事眼见为实。这次林招弟的事情,正好用来考验考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官,若为人还算正直,政绩我便给他也无妨。”
封建时代,为官者为了政绩往上爬,也多有急功近利者。
但不代表急功近利者,他就不为百姓考虑,不是一个好官。
只要萧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