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弟很少和林七斤说秦府的事情。
林七斤一直觉得大闺女出息,又生了一副好样貌,就算是个妾,在秦府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然林招弟哪能这么宽裕,一直很阔绰的接济娘家?
可这才进秦府多久,秦家人就不把林招弟当回事了?
“秦家人对你不好”
林招弟以为林七斤下面会说:那就回林家村过日子。
然而,林七斤却苦口婆心的说:“那你就多想想自己身上的原因,之前人家对你好,肯定是看重你,现在咋就不看重了?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林招弟没想过再回林家村过日子,也不觉得林七斤一心想要儿子,能对她这个女儿多在意。
可是听到他的话,心里还是不免会失望。
“行了,事情我知道了,没别的就回去吧。”
见林招弟转身要走,林七斤又叮嘱说:“你最近尽量别回村,不然村里的闲言碎语只会更厉害,马上你后娘要进门,她是个胆小的姑娘,要知道你这么心狠手辣,肯定会害怕的。”
被亲爹说心狠手辣,最扎心的也莫过于此。
林招弟看着林七斤的目光中,渐渐冷淡:“姑娘?”
林七斤说:“虽然是双十年岁,但确实是个黄花大姑娘,靠山村干氏的。本来早早说好了婆家,不料男方去年被抓去充军,亲事就这么吹了。”
林招弟懒得管林七斤破事:“之前和你说的话记着就成。”
林七斤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干氏进门为我生了儿子,我也不会苛待你们姐妹几个,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的疼。干氏不是个刻薄的,我特地找人去靠山村打听了一番,人人都说她贤惠”
林招弟不耐烦的打断林七斤:“我先回去了!”
林七斤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怔愣着看林招弟出门。
他一边接受着林招弟的帮衬,却又一边感受着林招弟的疏离,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林招弟回到秦府后,总觉得有种心悸之感。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便开始想下午林七斤和她说的事情。
余采薇知道又能拿她怎样?
虽然事情没有按照她规划的发展,但一切后果她都已想到!
这种心悸并不源自于一次次计划的失败。
如今,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便是白石镇府邸密室里的金银珠宝,哪怕只是去看一眼,她都觉得踏实。
做完一切想做的事情,届时,她会想办法脱离秦家,以后漫长岁月,她将和那批金银珠宝共度余生。
第二天一早,林招弟让人套了马车,前往白石镇府邸,去看看那让她感到踏实的东西。
打理府邸的夫妻见到林招弟带着帷帽进院子,很是殷勤的迎上去。
林招弟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不用跟着。”
夫妻俩知道林招弟是要去书房了,连小茹也不敢跟着,都待在前院等着。
林招弟独自一人来了后院,先掏出钥匙打开寝卧的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桌椅板凳上落了些灰尘,不想坐了。
寝卧和隔壁书房,是不让人来打扫的,她过来时会亲自动手。
许是见完林七斤,心里一直不上不下的,这次她没有打扫,转身去了隔壁的书房。
打开门,刚抬脚踏进,身体就僵在了原地。
墙壁上的字画和各处摆放的文玩古董,如果只少一件,她可能不会太在意,可是此刻一件都没有。
难道是那对夫妻偷了?
心悸感越发的强烈,她反手关上了门,然后去最里面靠墙的书架边,把书架挪动了一下。
地面随即出现密室入口,她点了一盏烛灯,慌里慌张顺着台阶往下走去。
当打开密室的锁,推开木板门后,她整个人震惊呆住,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
借着昏暗的烛灯,也可清楚的看到密室里一切,原本十三个大木箱子,如今只剩下一个。
这最后一个木箱子还是打开着的,里面空空如也。
回神之后,几步走进密室:“我的箱子呢?我的钱呢?”
没有人能回应林招弟,她像是瞬间从地面跌落进了一个冰窟,浑身忍不住的颤栗,发寒!
极力的告诉自己,不能慌乱,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去找回自己的财物和那本能要她命的账本。
嫌疑最大的,无疑是打理府邸的那对夫妻,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既然要洗劫一空,为什么她寝卧里的画一幅没少?
当然,林招弟永远想不到余采薇把寝卧里的画遗漏了,不然一幅都不可能留给她。
林招弟脚步虚浮的爬上书房,把密室重新关上,然后把打理府邸的夫妻给叫了过来。
妇人有心讨好林招弟,还殷勤的带了一壶茶过来。
林招弟坐在书桌前,阴鸷的看着他们,厉声喝斥:“你们好大的胆子!”
夫妻俩一愣,似没想到林招弟会突然发难。
男人不明所以的问:“可是我俩做了啥事,或是哪里打扫的不干净,让主子生气了?”
夫妻俩心想主家不高兴大概就两点,不是因为妇人经常和周围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