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
里正和叔公挑着正午下工的时候,在大槐树下召开集议。
他本是打算族中人族中解决。
考虑到林顺为了钱,闹出林氏人和外姓人离心离德的事情,又改了主意,选择在大槐树下,公布给林家村所有人。
不明所以的林七斤也来了,和几个男人蹲在一旁扯闲。
“里正,你又把我们叫到大槐树下干啥?”
“该不会还要卸任吧?不是说好翻篇了吗?”
里正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是有一件关乎于咱们林家村的大事要交代。”
“啥事啊?”
里正不疾不徐的先给大家做铺垫喊话:“咱们村现在家家户户日子都好了,不止能吃上饱饭,甚至于有些家里人口少,还雇人帮忙养殖种地干活啥的,这样宽裕的日子咱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大家听里正不是为了卸任,便跟着玩笑了几句:“咋地,里正家也想雇佣个人干活?”
“里正家地多,三个儿子又出息,分工各忙各的,要我说雇人干活倒是用不上,不如雇几个丫鬟奴婢,以后在家里伺候里正和吴婶子。”
“哈哈哈......”
吴开凤和善笑道:“我和老头子可没有那等子享福的命!”
里正没搭话,脸色开始严肃了起来:“大家来之不易的日子根源是因为什么,心里还都有数?”
“肯定因为大郎家啊,主要就是大郎娘带领我们种莲藕搞养殖和作坊酒坊里的长工活计,这一点谁心里没数?”
里正说:“心里有数就好,如果说有人和大郎娘过不去,非要针对她,恨不得让她的营生做不下去,你们说该怎么办?”
“还能咋办?谁针对大郎娘,就把他赶出林家村,过两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咋地?”
“大郎娘的营生要是没了,我们的营生也就没了,家家户户多少张嘴等着吃饭?这不是想绝了我们的活路?”
众人纷纷看向林顺,目光中带着敌视。
林顺瞬间炸毛,气急败坏道:“你们看着我干啥?我家房子被烧了,没赔多少钱不说,还没了酒坊活计,现在家里就靠着地里刨食,种点莲藕糊口,还想让我咋地?”
林顺心里够憋闷的了,余采薇非要给二狗子和石芙蓉撑腰,他想多拿一点钱就是和余采薇为敌,和余采薇为敌就是和全村为敌。
众口铄金,他再怎么不甘愿,也不得不低头,落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早知道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听媳妇挑唆出来闹事,丢了酒坊的好活。
里正解释说:“我要说的不关林顺事情,是我们村出了几次事情的源头问题,虽然目前没有确凿证据,但是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林招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互相攀谈议论起来,纷纷对林招弟的所作所为不耻。
林七斤以为里正是为了卸任一事,不曾想是要说他最有出息的大女儿,立刻不愿意,站起身挤进人群:
“里正你可是村官,咋能空口白牙往我家招弟身上泼脏水?张氏自己跑到二狗子家放完火随便攀咬几句,我家招弟就真是幕后黑手了?”
里正眼眸锐利的扫向林七斤:“你家林招弟干的事情远远不止一件,砒霜中毒,纵火烧房,都有她的手笔。”
还有最近杨四郎林铁柱的事情,里正已经听杨二郎回来说了,碍于没有证据,里正才没有当众说出来,但是谁要杀杨四郎,里正已有认定。
林七斤差点要爆粗口:“章县令都查不出我家招弟有罪,里正凭啥血口喷人?”
听着林七斤铿锵有力的语气,倒不像是知情的。
三叔公出来说:“林招弟给青水镇县太爷的儿子秦泽做第四房姨娘,早已是秦家人,白石镇和青水镇各自管辖,互不干预,章县令想要去青水镇办案,诸多受阻,这才不能拿林招弟怎样。”
林七斤剧烈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胡说!”
村里的事情,林七斤确实有和林招弟通气,尤其是余采薇家的,每隔一段时间林七斤都会给林招弟传话,告诉她余采薇家里又干啥了。
他心里只是猜到张翠柳放火一事是受林招弟指使,可林招弟从不和他说这些事情。
至于砒霜中毒,林七斤怎么都不相信是自己女儿做的,林招弟就算因为不能嫁给杨二郎离家出走后,再见时性情变了些许。
但林七斤始终不相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儿,身上会背负这么多条人命。
林七斤只顾着替林招弟辩解,却忽略掉三叔公的话会对村民造成多大震惊。
等他反应过来后,村民的议论和鄙夷声已经炸开。
“我说林招弟嫁人,咋不从娘家出门呢,感情给人当小妾去了,小妾还有啥嫁不嫁一说?”
“之前我听过林招弟给人当妾的闲话,就是没咋相信,因为林七斤一直吹牛说林招弟嫁去权贵人家享福去了。现在想想,哪个权贵人家会娶一个村里姑娘?怪不得林七斤家里盖那么大的青砖大瓦房,一个个打扮的跟个镇上人似的,农忙都花钱找别人干,原来是这样!”
“看来林招弟给人当小妾没少捞油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