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柳嗓子吵哑了才收场,花小桃那边也没强到哪去,算势均力敌,两败俱伤!
张翠柳坐在院里,看着腌一半的青萝卜发呆,心里别提多么苦楚,要是林大壮在家,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被花小桃欺负到一点法子没有。
不过花小桃嘲讽归嘲讽,房契也确实该拿回来了,不然她寝食难安。
就是白白给余采薇四两银子,她很不甘心。
赔偿林长健的那次,分明是余采薇故意讹诈,既报复了她们家,也让林长健两口子死心塌地为她办差事。
阴险,太阴险了!
“娘,做饭了吗?我饿死了!”
小儿子不知道在哪里玩了一圈回来,张翠柳心不在焉的起身去伙房做饭。
“娘,我们村里明年开春要请夫子了,谁都可以去读书,我也要去。”
“哪听来的胡话,夫子咋可能来我们林家村这种小地方。”
张翠柳的大儿子在镇上跟人做木匠学徒,月钱才三百文,镇上生活啥都贵,自己开销都不够,除了要钱,平时嫌少回来。
二闺女前两月说好婆家嫁了出去,家里只剩下她和这个九岁大的小儿子。
村里地多的人家,今年因为种莲藕赚了点钱,不少人想明年开春把孩子送去书院。
张翠柳家有四亩地莲藕,也是赚了十几两的,要是年年这样,送小儿子去镇上书院读个几年书,多认识几个字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不少人说明年的莲藕就不会再这么值钱,余采薇一定会降价,家里的钱要细水长流,不然林大壮不在家,没钱吃不上饭她一个妇道人家一点法子没有。
小儿子读书这种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娘,我说的是真的,吴阿婆方才在村里和很多人一起说话我听见了,她是里正的媳妇,还能说瞎话?”
张翠柳一愣,吴开凤那老婆子从来不扯瞎话的,一定是从里正那里听来,难不成是真的?
张翠柳直接把淘一半的米扔灶台上,转身往外面走。
“娘你干啥去?我还饿着呢。”
“晚点吃饿不死你,我去里正家问问请夫子的事情,要是真的,没准你还真能读书。”
村里请的夫子,肯定不会像镇上一样,需要交那么多钱束修,花点小钱能让小儿子读书,她当然愿意,这是大好事。
张翠柳走到大槐树下就看到了吴开凤和一群婆子妇人唠嗑,作坊那边不再需要临时工,大槐树下又热闹了。
陈香看见张翠柳过来,笑着打招呼:“大壮媳妇,你这干啥去?”
“我听说村子要请夫子,真的假的?”
吴开凤看向张翠柳,笑盈盈的说:“正说这个事呢,我家老头子有个同窗在青水镇书院教书,这不是年岁大了嘛,书院让他回家养老了。老头子今早去了同窗家里一趟,已经和人说好,开春就来我们林家村教书。”
里正年少时在书院读过七八年的书,因为考不上童生,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家里条件有限,便没有坚持下去。
他还是认识几个有些学问的,虽曾经同窗没有在科举上有露头的,但年迈老童生有好几个。
张翠柳接过陈香递过来的矮凳,坐下问:“我们村也没有书院啥的,他咋在我们村教书?”
吴开凤说:“咋没有书院,大郎娘前段时间到处盖房子,村东头林孝天家那块老宅基地不是也被她买了重新盖了砖瓦房?那就是用来当书院的。”
又是余采薇搞出来的,怪不得了,她那么有钱,书院都蒙不吭盖好了,还请不起一个夫子?
张翠柳问:“孩子去书院要钱不?”
吴开凤愕然:“读书咋能不要钱呢?”
张翠柳理所当然:“余氏家里那么有钱,还出不起请夫子的钱?”
吴开凤闻言有点不高兴:“你这话说的,大郎娘为村里付出的还不够多咋地?那么大的青砖大瓦房白给村里当书院,让你出一文了?以后夫子每个月的工钱让你出一文了?人家提供了这么多东西,你还想一文钱不花送孩子去读书?”
一个婆子附和说:“是啊,大郎娘为村子做了多少?哪家不是指望她活着?不然现在怕不是大家都出去逃荒,和下游一些村似的,村都空了!”
张翠柳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碍于大家都向着余采薇,不好和这么多人死犟,继续问:“那送孩子读书得花多少钱?”
吴开凤再和张翠柳说话声音就有些冷淡:“比镇上便宜的多,除了拜师六礼,此外在给一两银子当束修。”
陈香唉声叹气的说:“拜师六礼一样不少,还要给一两银子束修,乡里乡亲的好意思赚大家这么多钱。唉,今年才开始好点,就要想方设法把大家伙的血汗钱骗回去咯。”
吴开凤鄙夷的看了陈香一眼,以为大家不知道似的,无非是因为她们和余采薇不对付,故意唱反调。
嫌贵?
有本事明年开春别把孩子送书院去!
一个妇人不赞同陈香的话:“啥叫骗?陈氏你话说的不对,杨四郎和林铁柱两人不就在镇上青松书院?束修可是六两银子,拜师六礼和孝敬的二两银子一点不能少。咱们村里的束修一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