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当然知道萧咏连续多日深夜外出,甚至还撞见过,萧咏只说让她管好嘴,否则于他而言,会有灭顶之灾。
她心里一直不上不下的,但是最近萧咏晚上已经不出去了。
不管自己儿子是什么秉性,也不管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和砒霜中毒有关,她都是要为他遮掩的。
“今年镇上宵禁尤为严格,我儿入夜从未出过门,他晚上一直在家里温习读书。”
“是吗?那婶子你睡的可真沉!”
胡氏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哭天抢地的诉苦博同情:“天地良心啊,我儿一直是本本分分做人,怎么就遭受了这无妄之灾。他爹早早撒手人寰,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讨生活,不知道给人浆洗缝补了多少衣服,以为终于把孩子养大,可以享几天清福,谁知道”
章云岭猛的拍下惊堂木,止住胡氏的哭声,忍无可忍喝斥:“胡氏,本县看在你是一个无知妇人,闯入公堂只让衙差制服你,未曾责罚。但你若是继续妨碍本县办案,那便休怪本县动用刑法了!”
萧咏对章云岭拱手求情:“可怜天下父母心,家母只是不忍见我被人合谋冤枉,故而放肆扰乱公堂,萧咏愿替母受罚。”
此话一出,也不知道外面谁说了一句:“听听,多么孝顺的好孩子啊,咋可能是杀人狂魔呢!”
余采薇无语望了望天,孝顺和害人能特么混为一谈?
再说萧咏是不是真孝顺还未可知。
光听这几句话,不过是装腔作势的场面罢了。
章云岭说:“受罚免了,把胡氏压下去,以免她继续妨碍公堂办案。”
衙差拉着胡氏出去时,她还想喊冤。
奈何衙差早被她接二连三的打断弄的不耐烦,他们更喜欢简单粗暴的,直接用一块布塞进胡氏嘴里,连最后的冤枉都没能让她喊出来。
章云岭问戴权:“你有何证据证明所言属实?”
戴权说:“萧咏先给我的五十两银子底部清楚刻有泰盛钱庄印记,如果他家能存出来这笔钱,便不会有人隔三差五上门讨债。”
萧咏狡辩:“你随便拿出五十两银子就说是我给的?”
戴权说:“你不承认无妨,那笔银子我放在床下装杂物的箱子里,县令大人可命人去取,再去泰盛钱庄一查便知,萧咏兑换这笔钱的前后一定不会超过一个月。”
那个女人给的银子,本是百两整十张,萧咏要给泥鳅跑腿钱,手里的零钱加一起不过十几文,所以去泰盛钱庄兑换过一次。
他还试图打听银票是何人所存,那个女人准备的很充分,银票没有一张带存取人名字,而钱庄也不可能泄露存取人的信息。
再者这类银票很难查,很多达官显贵和贪官污吏便是靠着这种方式藏污纳垢。
没有人名归属,也没有年月时间,只靠银票兑换,泰盛钱庄遍布大夏,谁能查出这笔钱是谁的?
但是萧咏兑换的时间太短,章云岭一查便明了。
真话,越说越真。
谎言,越说越虚。
萧咏此刻便是这样,他自己都感觉到了无力:“我承认一个月前在泰盛换过银子,但绝对没有给过戴权五十两。”
围观人群开始唏嘘。
章云岭面色染上了冰霜:“那你为何方才要狡辩?”
萧咏摒弃外面那些转了风向的唏嘘,蹩口说:“这笔钱是我靠着给书肆抄写、和母亲给人浆洗缝补多年积攒下来,本是打算为我下一次科举做准备的盘缠。因为家里欠了太多钱,今天在场的人又多,怕债主听见我们有钱不还,没敢说出实情。这笔钱刚在泰盛钱庄兑换了没几天便丢了七十两,剩下三十两还在家里,想来便是被戴权偷去了。”
解释的苍白无力,却也能说得通。
戴权一点不着急:“萧咏,今天任由你如何狡辩,也不可能逃脱法网。”
戴权又看向章云岭:“当时萧咏试图掐死我的时候,我奋力挣扎只能抓他的双臂,县令大人可当堂检查,即便好了,他的双臂也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
章云岭抬手一挥,两个衙差直接上前去掀起萧咏衣袖。
萧咏随机应变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一一反驳戴权有备而来的话。
两条没有丁点肌肉的手臂展露人前,上面可不是一道道的抓痕,结的痂已经脱落,但是那细微的白色疤痕足以告诉众人,这确实是抓出来的,而且愈合时间不会太久。
不等萧咏想出应对说辞,戴权一个又一个的证据如闪电惊雷,一道道劈在了他的身上。
“我抓萧咏时还扯坏了他的半截袖子,萧咏能销毁那件残破的衣服,却销毁不掉证据。他的母亲胡氏靠着给人浆洗缝补维持生计,据我所知,胡氏的针线活相当了得,那半截衣袖的袖口针线别具一格。我找人绣娘研究过,用的是锁绣绣法,白石镇会这种绣法的人不多,胡氏便是其中之一,拿她家里的衣服、或者给别人缝补过的衣服对照一下即可。”
“如果这些还是不足以证明萧咏罪行,我还有一个更直接更有力的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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