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采薇和杨二郎去了镇上,主要是为了找办酒席的人,得提前预定,人家才能安排好时间和合理准备食材。
再去一趟窑口,和管事交代一声,定制带有年月份的酒坛。
杨大郎留在家里照看,不知道粮栈那边今天就把高粱给送过来,忙的不可开交,出了一身的汗,衣服湿漉漉的。
里正过来找到杨大郎:“大郎,你娘呢?”
杨大郎脸被晒的通红,胡乱抹了一把额头汗水:“这不我家景诚马上满月了吗,娘和二郎去镇上定酒席了,里正阿翁有事啊?”
“是这样,你阿婆......”里正觉得再这么称呼何兰是杨大郎阿婆不合适,又给改了口:“何氏去官府状告魏氏偷窃,衙差来办案,说要证明一百两银票真实存在,所以让你娘去做个证,衙差就在我家,不废啥事。”
“我娘不在,断亲书是我签字按手印的,我过去一样。”
“那成,你和我过去对衙差说一声。”
杨大郎顾不上回家洗把脸,迈开脚步往里正家走。
这种小事惊动不了县太爷,除非是抓到了魏氏升堂办案,所以来的只是负责查明真相的衙差。
里正家门口站了不少人看热闹,成年人现在几乎都在他们家干活,门口的全是十五岁以下,或四十五岁以上的老人。
何时袁氏婆媳两站在院子里,看见杨大郎后,何兰一个好脸子没给,反正是衙差要杨大郎作证,他还敢不从?
她们现在啥关系没有,没必要有什么牵扯,左右余采薇一家丧尽天良的,只会看她笑话,不可能给她一点好处。
衙差问:“哪个是余氏?”
杨大郎解释说:“我娘不在家,我是余氏长子杨大郎,断亲书就是我签的,官爷要我做什么证?”
一个衙差拿出本子开始记录,问话的衙差说:“你们家给了四百两银票,其中一百两是给了何氏断亲的对吧?”
杨大郎确定点头:“是的,当时给钱的时候很多人在场,他们也能作证,确实有这笔钱。”
“那杨家长媳魏氏也是在偷窃之前就被休了的?”
杨大郎诧异的看向何兰,他从未听说魏氏被休了的事情。
何兰开口道:“这个事他做不了证,只有我家老五杨志成和他媳妇袁氏在场,反正魏氏她现在不属于我们老杨家人,偷了钱还拐了我家大孙子,官爷,你严办吧!”
杨大郎大概能明白,家事官府不会太上心,但若没有关系了还偷窃,拐带老杨家孙子,就是重罪。
袁红霞立刻点头:“没错,当时我和他爹在场。”
衙差看向何兰:“休书呢?”
何兰早有准备,今天去镇上告官时,在书肆花钱找人写了一张休书,她自己按的手印。
从怀里把休书掏出来递给衙差:“官爷你看,魏氏她现在真不是我家儿媳妇,你一定要帮我追回一百三十八两银子和大孙子啊。”
杨大郎手上事多,一点不想在老杨家身上浪费时间,也不关心何兰是不是真的休了魏艳娥,一百两能不能追回,更是与他无关。
即便是血缘至亲,也被老杨家一点一点的磨没了。
杨大郎问衙差:“官爷我可以回去了吗?”
记录的衙差把本子递到杨大郎面前,指着最下方说:“在这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籍贯,按个手印就可以走了。”
杨大郎看了一下本子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证明那一百两银票的真实性,他很爽快的写下名字与籍贯,按了手印后把本子还给衙差就走了,多一句都不问。
衙差见杨大郎穿着打扮贵气,一身的锦缎货,给何兰记录时便随口问:“你这老太婆挺有意思,多气派的孙子,一百两银子就给断亲了?”
村民不一定有眼光知道杨大郎身上的衣服值多少钱,可衙差每天在镇上办事,杨大郎身上的布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上好云锦,夏天穿着透气又吸汗,少不得十多两,有这么显赫的孙子干啥要断亲?
何兰骂道:“官爷你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我家二房的孩子,狼心狗肺的很,日子好了就嫌弃我们穷,不肯认我们了。”
里正瞪了何兰一眼,却没有在衙差面前多去说什么。
看热闹的村民可不愿意,事情咋回事大家谁不清楚。
林同的阿婆王秀琴说:“何老婆子你别胡诌瞎咧咧,败坏余氏和几个孩子名声。不是你们老二杨志高和刘芳草搅合在一起,逼着人家余氏和离的?人余氏带着孩子从来不找你们家麻烦,是你们一直见不得人好,三番五次找茬,逼得他们断亲求安生。”
“就是就是,何老婆子你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大把岁数,也不怕遭报应!”
何兰凶狠的朝着门口看热闹的人吐口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咋说挨着你们啥事了?”
转而,何兰换了一副面孔,谄媚的对衙差笑着说:“官爷,你别听她们瞎说,她们家里人全在余氏那边干活,早被收买了。”
能来办案的衙差,哪一个会是傻的?
一个人两个人说不一定可信,但门口村民哪一个不对何兰露出不耻鄙夷的目光?
想来村民说的才是事情正确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