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才沉默片刻才说:“我不知道大嫂娘家亲戚都住哪个村,帮不上啥忙。”
“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告诉你哪个村的,你和老五过去后打听一下就知道。”
杨志才果断拒绝:“我去不了。”
“你啥意思?”
“娘家和梦娘静娘夫家都没找着,大嫂不大可能带那么多钱再躲到别的亲戚家里, 娘决定要报官,不如先听听官府咋说。”
“我不是想你跟着一起去找,多个人多份力?”
花小桃阴阳怪气的插嘴:“我们一家全指着志才那点工钱,每月还了林广宇家一两银子剩下个二三百文吃饭,志才一旦请假,翻倍工钱就得没,我们一家子要把嘴缝起来吗?”
“依你的意思,我来找老六帮忙,还得把工钱给他补上了?”
“如果娘能补上这个工钱,我倒是可以同意他请假。”
何兰奔波上火了一天,嘴唇上烤一层的皮,听花小桃说话,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
气结的吐出一个字:“你!”
杨志才说:“娘,你要是知道大嫂在哪里,我去帮你找没啥。像个无头苍蝇找我肯定不能答应,如果请假,下个月还上林广宇一两银子,媳妇和三个孩子没吃喝咋整?你一向心思放在大房身上,倒不是说你多疼爱大房,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以后养老,却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考虑过我们的难处。”
“你现在是挑我这个做娘的理了?”
杨志才正色的看着何兰:“是,我心里一直都觉得憋屈,奈何一个孝字压死人。村里自私自利的父母有,但是像爹娘这样的,委实找不出第二个。先不说我们兄弟咋样,娘你知道大嫂为啥偷钱跑吗?因为在你手底下讨生活太艰苦,这年头本就不饶苦命人,娘你为啥还要咄咄逼人?”
不是为魏艳娥说话,杨志才只是就事论事,希望何兰能改变一下性情和处事。
何兰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说她,气的双目骤然泛红,月色照射下,隐隐闪烁着泪光。
“我不过是找你帮个忙,你不愿也罢,倒把我说这般难听,要是没我精打细算把控家里,能把你们几个养这么大?难道你心里半点恩情没有?”
杨志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借着伙房照射出来的昏暗油灯光亮,继续修起地笼,低着头说:
“今天咱们母子俩心平气和说几句话,你别动不动就吵吵把火的啥也不肯听。我们兄弟几个是你生养的没错,可你对哪一个有过发自内心的慈爱过?不管啥时候,你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了自己,对待儿媳妇,你嚣张跋扈,尖酸刻薄,哪一个被你善待过?”
何兰想要辩解:“哪家不是一样”
杨志才打断何兰:“娘,不要再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了,我不是小孩子,事实啥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这些做小的也清楚,既然大家都是心如明镜,还辩解啥呢?大嫂那边你要报官我管不着,爹以后瞧病吃药,我们兄弟几个平摊,每年的赡养费不会少了你,加上田里的收成,日子即便不富裕也饿不着你和爹,只求你让我们能消停点,让我们都能喘口气。”
花小桃不悦道:“啥叫爹瞧病吃药兄弟几个平摊?我们家有啥?好处想不到我们家,咋地给爹瞧病吃药你上杆子?”
杨志才的语气中带上厉色:“难道我还能不管爹?这件事情我做主,你同不同意都没用!”
花小桃嘟嘟囔囔:“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的,我们家能和那个兄弟比?显着你孝顺了,别人都不管,你倒好,啥都没得到,养老第一个。”
何兰消了气焰,如今儿子儿媳全和她离心离德,她第一次心里开始反思,之前对儿子儿媳的做派,是不是真的那么过分。
可她沉默了好一会,实在想不出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对,依旧觉得当婆母的就得有个款,不能让儿媳妇越过自己去。
非要找错处的话,应该只有两点。
一,当年不该眼皮子那么浅,觉得刘寡妇手里有点钱,支持杨志高和她搞在一起。
二,如果她坚定不同意分家,一大家子出一个人充军,咋都不可能轮到老头子和长子,更不会有这些糟心事。
她这辈子只犯过这两次错误,不然现在就得大富大贵!
何兰意外的没有和杨志才闹,最后沉默着离开了。
心里有一万句话反驳,却没有一句能理直气壮说出来。
又或许是因为杨志才承诺老头子瞧病吃药的钱几个兄弟平摊,她也怕在和任何一个儿子再闹僵,自己一大把年纪,找不到魏艳娥的话,根本没能力承担老头子的药钱。
作坊正式开始做藕粉的时候,杨大郎杨二郎吃过早饭就出来监督,主要是担心污染水源的问题,怕妨碍了下游村民用水。
莲藕堆放在作坊北面的空地,也在溪流边上,处理起来很方便。
杨大郎指着溪流对临时工交代:“一定要记住,不可以直接把莲藕拿到溪流边清洗,得打水拎到到污水池边上洗,用过水直接倒入污水池。”
有妇人不理解:“拿到溪边洗能省好多事,做起来又方便又快,干啥要绕这么大圈子?”
范娟走过来,接上妇人的话解释:“我们在上游,